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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崭露头角屡立奇功的新将。
议奏此起彼伏,又是整整一个上午都争论不休。
“陛下,陛下!”薛尚书连连摇头,涕泪纵横着沾湿衣襟,“您怎么能如此亲近楚歇呢……您怎么能让如此一个奸臣的话入耳入心呢。那赵灵瞿分明是有才能的,如今手中也正有兵马,打得那北匈节节败退,此时移交兵权,这怎么移交得啊!这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啊!”
“陛下若要立楚大人为后,本应是要将他职位撤了。前朝后宫应划分清楚。”宗正也附议着。
“立他为后?!”赵国公爷咳了一声,“陛下慎重吧,他为国朝掌印,又是个阉人,如何能册立为后。”
话头被扯开,明明知道婚期就定在十日后,宫中早已开始采办布置。可有关于这后到底立得立不得的事情又争了起来。
这一争,竟过了午时。
江晏迟为压住这纷纷的议论,暂先确保大婚能顺利进行。只能先将赵灵瞿的事情往后推,将他由副将提了一级为守城将军,与豫北王之子共同御敌。
心里头盼着江近岚得是个能压得住人的,切莫被赵灵瞿夺了作战指挥权。
可天不遂人愿。
不到三日,西境再来捷报。
指挥权落在赵灵瞿手里,又夺下两郡。深夜里忽敕尔反扑,两军在淮水河畔交战两日不歇,死伤都极惨重。
成了一场拉锯战。
北境传来奏报,请求增援。
北匈一退再退,消耗过大。加之本就有内乱,北匈左贤王忽敕尔进退两难,虽有心再赌一把,还是不得不动了退兵的心思。正派人来和谈。
是战是和,如今主动权又回到了大魏手里。
北匈想尽快结束这场战役,大魏其实也内忧外患。宣政殿人来人往,昼夜不歇地就此战论辩。
诸臣乃至当今陛下,都是一片焦头烂额。
江晏迟连熬了好几日,眼下都生出一片淡淡的乌青。总是到了后半夜才回到楚歇那儿,又不肯打搅他安睡,自己在偏殿随意找个小榻就上去睡一会儿。
第二清晨他离去时,楚歇总是还未醒的。
“大婚筹备得如何?”江晏迟问承鸾殿的掌事。
“金册,金宝,诏书都已妥帖。紫金凤冠和霞帔都已备好,吉服今日可裁好,会给娘娘试穿。陛下要来看吗?”
自然是想看的。
可是,如今西境战事吃紧,是战是和箭在弦上。和谈的使者今日还得入京,怕是赶不上了。
江晏迟心底暗暗惋惜,又想着无妨,大婚上总是能看个够。
看着那熟睡中安顺的容颜,心底那一点点遗憾被抚平。
“不必了,今日还得会见使者议和。”又唯恐楚歇觉得孤单委屈,便吩咐道,“去,从楚府里拨两个贴心的人来陪着娘娘试吉服。
楚歇又是一觉到日上三竿,最近都吃好睡好,神清气爽。听到身边有些动静,像往常一样将手伸出去。
被扶着起身后楚歇闭着眼打了个哈欠,有人握着他小腿穿鞋,动作有些熟悉,才看到眼前人正是桃厘。
“大人。”桃厘笑嘻嘻地为他将另一只也穿上,“恭喜大人,三日后便是大婚了。陛下今日不能来看大人穿吉服,特要了奴婢来伺候大人。”
楚歇看着桃厘竟有肩膀高了,问,“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
“嗯,桃厘已经及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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