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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亲死了。
被楚歇以一瓶鹤顶红杀死了。
这样沉重的话,最终还是哽在喉头没能说出口。
这是头戴这一顶东宫羽冠的代价。
楚歇想,难道是金还赌坊的事件让他太苦恼了,纠结至此。
温声劝道:“殿下不必太过纠结。倒也不用急着站队,此事也许还能有些转机。”
江晏迟才明白他说的是赌坊买官的事情。
“还能有什么转机。”
提到此事,江晏迟长叹口气,“如今事已成定局。三日后,薛家二公子就要被斩首了。待他一死,满朝上下也会对我失望至极吧……你……”
你也是吧。
会对我很失望。
后半句没说出口。
楚歇心里有些打算,抬手几分僭越地揉弄了太子殿下的头:“我说有转机,就一定有。”
说完这句话,楚歇离开了冷宫。
接下来两天,都没有再过来。
直到第三天夜里,在薛二公子将被斩首的前一夜,江晏迟隐隐有种预感,今晚那个人一定会过来。
可今夜外头还跪着许多重臣,里头兴许还有不少楚歇的眼线。
如果可以的话,江晏沉倒是希望他今夜不要来,不要再掺和到此事中来。
金还赌坊案子结了便结了。
不要弄巧成拙,反被楚歇盯上。
他身子骨柔弱,说话里也总是温声细语,大抵都想象不出这世间的刑罚能有多么残酷。若是露了破绽,可受不住楚歇的几番折磨。
可他还是来了。
那人依旧带着软皮面具,在深夜里偷偷从后门塌了一角的墙缝钻进来,进来后又将砖一块块补上,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尾随,走了两步被小太子一下拉到梨花树下的阴影里。
“现在非常时分。你竟还敢过来。”江晏迟捂着他的嘴巴,让他不要出声,压低了声音凑在他耳畔说话,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廓,惹得一片绯红,“多少眼睛现在盯着冷宫,你先走罢。”
“唔!”
楚歇指了指被捂的嘴。
江晏迟犹豫了一下,松开。
便看到楚歇窸窸窣窣地从袖子里掏出几本账本和联络的书信,交到了自己手上。
“这是什么。”
话音未落,看到那书信上楚歇的印章和落款,以及账面上一串串惊人的数字,脸色登时风云忽变。
楚歇被一把摁在树上,背脊被粗粝的树干磨得火辣辣地生疼,这把病骨都差点直接撞散了。
那双手还紧紧扣住他的肩膀,指甲掐这胳膊:“这些东西你从哪儿偷的?你不要命了!”
这是楚歇贩私盐的书信往来和账面。
若非楚歇的亲信,是一定拿不到这些。
这个人是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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