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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沨止摇了摇头,笑容复杂。
“他是应该将这点儿基因特征遗传给我父亲的。”他的笑容有些复杂,四分冷酷、三分怨毒、剩下的三分是对世事炎凉的无奈,“如若我父亲和我一样得以尝到他生前非人的苦楚,也就不会这么待他,让他的后半生草率收场。”
盛欢沉默。
事实上,顾沨止的话如同空气乱流,在他原本平静的脑海中席卷而过,掀起了滔天巨浪,轰然作响。
他想,顾沨止也许会与他说许念姿的多年纠缠,说父母亲的婚姻逼迫,说他们顾氏财团的豪门恩怨,说他们那些有钱人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恨情仇。
但没想到,话题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按照时间推算,顾沨止与他交往的时候,祖父已经去世很久了。可他跟顾沨止交往一年,从未知晓对方有过一个祖父。
那就仿佛真的是顾沨止心底的一块见不得人的疮疤,旁人不问,顾沨止也不会主动去揭。
盛欢忽而感觉到心口刺痛,他甚至有些迷惘起来,想他曾经自诩与顾沨止亲密无间过,可现在看来,竟然真的谈不上了解对方。
如果他知道顾沨止其实曾有过一个被当做疯子而悲惨死去的亲人……那么他——
“你跟你祖父的关系,很好么?”盛欢问。
“很好,特别好。”顾沨止的瞳仁亮亮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的事业处于上升期,每天的日程都塞满了不同的酒局和饭局。十岁之前他们不怎么管我,我就当留守儿童当到三年级,他们突然开始带我出席各种场合,我那个时候有学小提琴和钢琴,他们就喜欢让我在一些人物面前表演,或者是陪对方的子女玩耍,这种感觉你可能不能理解,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石头做的台阶,供他们踩着,好垫高一点儿,达到足以跟别人平视交流的水平。”
“不,我能理解。”盛欢冲口而出:“被迫社交嘛!我太能理解了。”
顾沨止笑了笑,继续道:“有一回,我穿了燕尾服,裤腰不太合适尺寸,松松垮垮,有个讨人厌的小孩儿莫名其妙的老是扯我的衣服下摆,后来我才发现他是想让我的裤腰内搭露出来,让我出洋相,他爸爸是财政厅的,我不敢跟他动粗,就推了一下他的脑袋想让他离远点儿,没想到,我的手指像刀,居然把他的耳朵削下来了。”
“血流如注,那小孩儿哭的像杀猪似的,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团团围着我,我爸妈当时也吓坏了,就站在人群当中,他们都说我带凶器伤人,我说我没有,我两手空空的,只是太生气推了他一下而已,至于他的耳朵为什么会掉,我不知道。”
“场上没有人会相信你。”盛欢轻声说。
顾沨止不置可否,谈及如此久远的经历,他的情绪淡薄如水,仿佛在说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他们说我推卸责任,说我心眼儿坏,一定要让我付出代价才能长教训,然后那位厅长就提出了一个绝妙的建议。”
“什么?”盛欢的心漏了一拍,略有战栗。
“他们让我削掉两只耳朵,一只是赔偿,一只是让我长教训。”顾沨止说。
“你爸妈不会同意了吧?”盛欢错愕道。
“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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