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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黎星川以前为了喝冰汽水编造的歪理。
黎星川问:“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烦?”
季望澄心虚,没有正面回答,转移话题道:“我买了一个鱼缸。”
黎星川:“不会是剪了一半的塑料瓶吧?”
季望澄难得笑了,很浅的气音:“不是。”
两人并肩往前走,黎星川自然而然地开始期待鱼缸的模样,方才那种烦闷,仿佛因为一口冰饮流入喉管,就这么被冻结起来。
他尝到熟悉的味道,回忆排山倒海般袭来。
旧奶茶店用的都是手拉式封口机,往下拉,“咔嗒”一声,印花常常封歪,透明边占了1/3的杯口。
快乐柠檬用自动封口机,放进去自动封,稳稳当当,一点都不会歪。黎星川第一次见到那么新鲜的东西,垫着脚在队伍中张望。季望澄看了眼前面带孩子的父亲,问他“要不要坐到我肩膀上?”,被他回怼。
那天热得受不了,买了一顶白色棒球帽遮阳。
后来白色帽子用久了发黄,奶茶店倒闭,手拉式封口机绝迹。
很多事,比他预想的还要更早发生。
3年前的夏天,中考出成绩后不久,季望澄打电话给他,说明天回来。
黎星川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觉,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机场。航班因为天气延误,晚点三四个小时,他没吃早餐,在机场大厅饿得发晕,中央空调又吹得人浑身发冷。
他有很多话要说,他要告诉季望澄自己中考靠得很好,稳上玉城一中实验班,以后他们说不定可以读一个大学;去年夏天种的西瓜苗枯萎了,没能长出西瓜来;机场空调很冷,如果教室能有那么凉就好了……
可等真正见到对方的时候,这些想法被一键清空。
黎星川站在原地,佯装镇定地朝他晃了晃手,仿佛昨晚那个兴奋到无法入睡的人不是自己一样,他隐约明白似乎不能表现得过于热烈,要更从容自持一些。
于是他们很正常地寒暄,滚烫的念头融化在冰饮料里,被酸酸甜甜的味道覆盖;假如有想不清楚的烦恼,都怪夏天让人心烦意乱,与那个人无关。谎言说一百遍成真,再说一百次骗过自己。
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六月潮热,黎星川打车回家。
车载电台主播轻声慢语地问,第一次陪你做某件事的人,现在还在你身边吗?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轻声叹息,头转向窗外。黎星川也听到了,没什么特别反应,甚至挺开心,所谓少年不识愁滋味,大约是这么回事。
他没头没尾地高兴,因为他知道,那个人很快就会回来了。
黎星川又吸了一口柠檬菠萝冻,自以为隐蔽地转头看季望澄一眼,却不想对方比他预想中更加敏锐,几乎是瞬间就回望过来。
四周骤然安静,又有种无法形容的喧闹。
像是撒了一把跳跳糖,噼里啪啦的在耳边炸响,炸得人不得安宁,血液流动加快,再一次染红耳廓。
黎星川被自己的心跳声吵得坐立难安。
他有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拒绝季望澄:同性恋前途未卜,朋友变情人很难回到过去,家庭的反对,关于未来的规划不重合,性格不合适,比起恋爱关系更想做朋友……只要他愿意,信手拈来。
什么样的借口都能成为理由,理由太多,一个接一个。
唯独没有“不喜欢”。
第60章
察觉到自己想法的这几天,黎星川过得很折磨。
一边是“不如试试”,一边是“你想明白了吗就试试?不负责任”,两方念头占据跷跷板的两端,时刻拉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他像个选择困难症患者自我拉扯。
结果就是,他每天看到季望澄时,上一分钟在笑,下一分钟就会叹气。
这让季望澄十分忐忑。
他胆战心惊着,以为闪闪察觉到自己的秘密,既害怕,又有种微妙的期待。
导致他们这几天的对话像是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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