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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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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钱,早就花光了,他想都不要想。

理性让秦筝明白,越没有,越想要,但,她无知无觉,由始至终。

愚蠢到了一种地步,便只剩下可笑了。

秦筝意识到他为什么无法与她和解,他尊重傅之衡,但并不尊重他妈,哪怕对方生下了他,他也只觉得,好可悲,好愚蠢,好残酷。

他庆幸他来见了她。

他没有成为她。

这一生,秦筝总是和所有的不幸擦肩而过。

该说他不幸吗?他从未真正地陷入不幸的泥潭绞杀之中。

该说他幸运吗?他从未拥有过幸运之人所见的那个世界。

一如既往,他哪边也不沾。

永远如此孤独。

当一个人选择孤独,他便将感到真正彻入骨髓的孤独,那种孤独是如此巨大又具象化,仿佛置身于整个人类世界的浩渺与荒诞,谁能不对此望而却步?

秦筝漫不经心地想,可他似乎已经习惯这种程度的痛苦了。

所以,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

几年后。

太久没有见到人群,秦筝反倒第一次对此感到了亲近,短暂地喜欢上了这些嘈杂的热闹。

他见到了来接机的优格。

相比从前,她好像有些变化,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她不再像年轻时那般热情而赤忱,年长后的她,更加内敛和沉静,对于自己的信仰,依然温和而坚定。

和这个世界斗争很难,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乃至一生,迟早有一天,人们会发现,自己累了,太累了,还是同流合污更容易。

可是,多么幸运,尽管理想主义者改变不了世界,但,世界也改变不了理想主义者。

一如,世界不会影响悲观主义者,悲观主义者也影响不了世界。

人世间是在截然不同的两种反作用力下,点滴造就成如今的模样,秦筝遵从了自己的天性,优格也遵从了她的天性。

他们都成为了他们自己。

天光灿烂,盛世太平,一如往昔。秦筝向优格走去,渐渐,就像十二岁那年的操场,他跑向了优格,犹若振翅翱翔的雀鸟。

身后的一切都被他甩下了。

——自我睁眼起,便身在烈火中,火中人人自酣,大梦不觉,独我凝视深渊,溃散奔逃。

秦筝想。

他已走出丛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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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忆中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跟着母亲去集体的地里捡麦穗,看守麦田的人来了,捡麦穗的人纷纷逃跑,我母亲是小脚,跑不快,被捉住,那个身材高大的看守人扇了她一个耳光,她摇晃着身体跌倒在地,看守人没收了我们捡到的麦穗,吹着口哨扬长而去。我母亲嘴角流血,坐在地上,脸上那种绝望的神情让我终生难忘。多年以后,当那个看守麦田的人成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集市上与我相逢,我冲上去想找他报仇,母亲拉住了我,平静地对我说:“儿子,那个打我的人,与这个老人,并不是一个人。”——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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