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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然而没多久,蕴着热意的外衣便覆上了他的肩头。

“怎么站在这里,别着凉了。”傅之衡含笑语,温柔款款。

于是秦筝转眸看向傅之衡的脸,他忍不住,笑了。他的婚礼场面上有这么多人,实则却空无一人,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爱人。

他孤身至此。

于是秦筝什么都没有说。

孤身至此,傅之衡竟还是这世间对秦筝最好的人。

他笑到停不下来。

谁不是,舍不得这一点好。

地狱未必满盈,但人间,确实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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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经常看到那种劝分贴,贴主仿佛被批发培训过,总是在说可是他对我很好。

我一直不太理解来着,直到有一天我从那些难以逃脱的不健康的亲子关系里联想到:

或许对方确实是个渣男/渣父母,但他们可能也已经是这个世上对贴主最好的人了。

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第24章 下二十四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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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是怀孕带来的激素作祟,秦筝也开始会为他从来没有选择过的事物而感到痛苦和折磨。

他觉得自己可笑。

傅之衡曾对他提及过禅宗的棒喝,于秦筝而言,这场婚礼,便无异于一次当头棒喝。

他太早被傅之衡捧上了真正的云端。

从秦筝二十一岁成为傅之衡的男友以来,转瞬已经过去了七年,二十八岁的他被养在甜津津的蜜糖罐子里太久了。优格提醒的话语总是不无道理。

蒙骗他的不只有漂亮的糖果,还有一切精心设计又恰到好处的谎言。

傅之衡慷慨地给予了秦筝更多,令他管中窥豹地误以为世间好物亦有坚牢之处,可惜最后,不过又是一场彩云易碎琉璃脆罢了。

每每想到,领结婚证那天夜晚被傅之衡完全标记时,他究竟有多心甘情愿地臣服,与满腹缠绵悱恻的浓情蜜意,秦筝就想把自己当时进了水的脑髓全都给倾倒出来,直接往外抖擞得一干二净。

要不是他现在还怀有身孕,否则秦筝必然会像之前绿林文泽那样,转手送给他的新婚丈夫一连隔壁老王的豪华套餐。

护士一边收拾仪器,一边笑吟吟地和刚做完产检的秦筝说:“胎儿很健康。”

秦筝不置可否,他对孕育在他腹中的女儿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也自认为不存在任何诸如父爱或母爱那样高尚的东西。

除了最现实不过的利益牵扯以外,秦筝只是发自内心地,想要他和傅之衡的孩子。

他相信她会是一个完美的作品。

秦筝不会打破这份完美。

所以,即便秦筝在镜中瞥见颈间被傅之衡完全标记后的丑陋腺体,屡屡恼火到甚至想要用美工刀把其血淋淋地挖出来,再制成标本挂在墙上给自己一个恒久的教训时,他也没有动手。

这是秦筝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尽管他的性格暴戾又偏激,但,纵使在最极端的愤怒里,他仍然不会停止思考,不会轻易被情绪驱使,做出过分不利于自身的决定。

“他在打什么?”

隔着明净的窗户玻璃,秦筝望见陪他一起产检的傅之衡正坐在对面的那间诊室里挽起衣袖,医生娴熟地为他注射了一针管状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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