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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楼走到杂货店需要半个时辰,看来以后还得添一辆马车。
过了秋分昼短夜长,这个时辰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路两旁的人家点起灯火,驱散了寒冷的黑夜的。
一阵风刮过,卷起满地落叶,林大勇赶忙侧身帮宋玉竹挡住寒风。
宋玉竹边走边问:“大勇,你是哪的人?”
“回公子,我老家在鲁地,后来闹饥荒便举家迁徙到了西州。”
“家中可还有亲人?”
“有一个老娘,今年五十二岁了。”在人均寿命才四十出头的古代,五十多岁确实年纪不小了。
“没有其他的兄弟姊妹了么?”
林大勇憨笑道:“没了,俺爹走的早,只留下俺娘自己把我拉扯大的。”
“你是怎么加入了庆字军的?”
提起这个林大勇有些气愤:“我本不是军户,但庆王在西州招兵,凡男丁满十六岁者皆要去应征,不然便挨家挨户的搜,搜到符合年纪不去的人,打脊杖三十。”
脊杖和臀杖不同,臀杖打屁股,屁股肉多打三十杖虽然会皮开肉绽,但死不了人。脊椎全是骨头,三十杖打完,人不死也得落下残疾!
“没办法,我便只得去应征了。”
两人说着话走到了杂货铺的门口,田小波正在关门,看见他来了连忙迎了出来:“竹公子!”
“今天店里来的人多吗?”宋玉竹跟着他进了铺子。
“多,上午来了七八个,下午又来了十来个人,全都是朝我打探玄衣楼消息的。”田小波把记录的册子递给他。
高三平,二十七岁,屠户,身高七尺,擅长杀牛宰猪;刘永贵,二十一岁,货郎,会卖货……这些人好像跟自己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没有会拳脚功夫的吗?”
“有几个,一个叫白一舟,说是武行出身,还有一个姓柳的男子,自称柳三郎,他说想要见一见您一面。”
宋玉竹合上册子道:“把会功夫和有特殊本事的人留下,告诉他们明日戌时去楼外楼相见。”
“好。”
*
第二日楼外楼照常营业,快到打烊的时候,还有四五个人坐在大堂里。宋玉竹对照田小波记录的册子,一一打量这几个人。
坐在前头身穿灰色布衣短打的男子,应该就是白一舟,他身边放着一把长刀,用布包裹的严实。自打进门开始便没要过酒菜,一直让小厮续茶。
角落里坐着那个老道,应当是常明道长,册子上记录他会起卦算命,还精通天文和药理,如果说的是真的,那他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些人中最显眼的,当然要数坐在大堂中间穿着孔雀蓝色长袍的男子,只见他头戴金冠,腰缠锦囊玉佩,一手执扇,另一手端着酒杯。打从进门开始便要了一桌子菜,这么一会已经喝了三壶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专门进来吃饭的食客。
还有两个人,一个略微年长一个有些年轻,宋玉竹没找到相符的记录。
宋玉竹见时候差不多了,朝湘玉使了个眼色。
湘玉轻咳一声道:“各位客官,不好意思我们楼外楼要打烊了,今天喝的不过瘾,请明日再来吧。”
这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没人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唯有坐在最外面的年轻人坐不住道:“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是……我是来见玄衣楼楼主的!”
湘玉笑道:“小公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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