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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时便不时被噩梦惊醒,有时梦到自己死了,有时又梦到一个男人死了。她初时觉得害怕又窘迫,害怕的是这梦不吉利,窘迫的是梦里时常会出现男人身影,莫不是她真像姐姐们说的那般思.春了?
可她从未见过那人,怎就会让那人平白入梦?
直到风月楼被抄那天,她见到了江砚白。
原来真有这么个人啊,昭虞想。
梦里情节零碎,江砚白便占去了大半。
昭虞只记得梦中她被新知州的儿子送给了什么人,而江砚白无意中见过她后便眼冒绿光,如同蛰伏捕猎的野狼,后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她带来了京城。
如今回忆,她耳边只回荡着江砚白执拗的声音:“昭昭,你是我的。”
“我只娶昭虞。”
“子修不孝,愿自请族谱除名。”
“昭昭,莫怕……”
梦里江砚白死了,是为了护着她死的,她始终不懂,怎么会有人愿意为了旁人以胸膛去迎利箭呢?实在荒谬。
可如今这人确确实实的出现了,风月楼里初遇,他眼底的光与梦中初见她时别无二致,哪怕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昭虞想,自己上辈子怕是真的欠了江砚白一条命。但她还是跑了,在他要了她之后。
她害怕自己真如梦中那般不得善终,可命运弄人,江砚白明明回了京城,却又留下人保护她,还策马数日又回到扬州。她这才明白过来,江砚白还是那个江砚白,不会因为她故意说了些冷他的话,便果断丢手,他从来不是君子。
而她尝试逃离的结果是胸口被捅了一刀。
人怎会拗得过命呢?她只是一个怀璧其罪的女子,既是命数,那便是要认的。
如今她确实是心甘情愿做江砚白的外室,不求名分,只求一时安稳,顺便还欠他的债。若梦中之事为真,那她顺江砚白的意跟了他,只当全了他的执念,还他救命之恩;若梦中之事为假,江砚白也确实是庇护她最好的人选。
可江砚白今日为何在客人面前说那番话?
他真不怕被外人知晓从而唾弃弹劾他?是了,他家世显赫,自然是不怕的。
昭虞眉心不自觉蹙了起来,江砚白手指抚上她的眉头:“怎么了?”
她摇头,眉心舒展开:“无事。”
罢,江砚白要做什么,她既无法阻止也不想知道。
江砚白于她而言是一道屏障,只要屏障不碎,她就无需顾虑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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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王府。
泰安王与好友吃酒回来,正巧碰上嘉阳红着眼眶跑回院子,不由抚须:“这是怎么了?”
鸣蝉猛地被叫住,担忧的看了一眼嘉阳的背影,给泰安王行了个礼:“回王爷,郡主今日去了宜园,说是去找江四郎,谁知……谁知……”
泰安王不耐:“莫要吞吞吐吐!”
鸣蝉猛地跪地,面上多了丝愤恨:“求王爷给郡主做主,那江四郎竟在宜园养了个外室!郡主瞧到了伤心不已,哭了一路……”
泰安王的手顿住,似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鸣蝉:“王爷,江四郎养了个外室!我们看的清清楚楚,绝不会错。”
“混账!”泰安王怒喝,“江四郎洁身自好,岂是你等能攀诬的,来人,将她拖到柴房去!”
泰安王吩咐完大步朝嘉阳的院子走去。
“祖父!呜呜呜……”嘉阳梨花带雨的控诉,“四郎,四郎他……”
“薇儿莫慌,你且细细说来。”
嘉阳哭的泣不成声,过了半晌才算把事情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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