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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拉着隋遇的胳膊,将镜头带到他刚刚所在的位置。
初雪落不住,只积了很薄的一层,宁亦连将长凳上的雪都团在一起,按照隋锌发给他的云朵图片堆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小熊。
宁亦连在做手工方面蛮有天分,虽然戴着个加棉的连指手套,捏出来的雪人却活灵活现的。
“看!这是妈妈给你带的土特产。”
出差回来为家中的人带礼物已然成为这个家的惯例,在这个三口之家里形成良性闭环。
通信另一端的隋锌温言道:“谢谢妈妈,我很喜欢。”
宁亦连挤到镜头前,抱住了镜头和身前的男人。
北方的雪落不到南方的冬,但是爱能迁移过山海。
“我开始都不知道要怎么拿回去,你爸爸特意买了一台手提冰箱,过两天等我们回家你就能看到啦。”
隋锌那边静默了一瞬,又说了句谢谢,谢得不光是他的母亲。
宁亦连发现手上戒指的钢印被磨秃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他吓得炸毛,拿话戳儿子的脊梁骨,怪儿子搞破坏,以自己脑子笨为借口,让隋锌替他想一个万全的解决办法。
隋锌无辜地眨眨眼:“妈妈为什么认为是我弄坏的,有没有可能是你戴得太久了,印记才消失了,爱情本来就是虚无的东西,在磨损中损耗很正常。”
见多了这对父子耍花招的宁亦连已经是个不会被轻易洗脑的人间清醒了。
“消失有消失半截的吗?!”
戒指内侧隋遇的名被抹掉了,姓还保留着,当儿子的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宁亦连有点被气笑了,也难为隋锌干这么精细的工程了。
隋锌卖乖,在宁亦连气歪的嘴上亲了亲:“那我去跟我爸解释,保证不会连累到妈妈。”
自然没什么万全的办法,宁亦连将婚戒戴回手上,坦然地以不变应万变:“算了,先当成一个秘密吧。”
隋遇其实比宁亦连更早知道了这个秘密。
一个隐瞒与被隐瞒的人都知晓的秘密,将永远平和无声息。
宁亦连的头发长长了。吹头发时,头发会与手指旋转缠绕。发丝在他眼前雾一样铺开,宁亦连被迷得睁不开眼。
隋遇抬起宁亦连的下巴,指腹摩挲过狭长上扬的眼睑,将与睫毛混在一处的头发捋开。
“喜欢留长发吗?”
宁亦连回蹭着隋遇的手,想了一会儿,才温吞地说:“还可以,就是散下来时有点碍事,吃东西时偶尔会掉到碗里,我就不是太喜欢了。”
自从宁亦连的身份固定成妻子和妈妈以后,就一直蓄着及肩的长发,时而披散,时而端庄地挽起,从背后看起来雌雄莫辨,空余美感。
“之前在锌锌的房子里,你和他拿我拔河,把我的头发都扯掉了几根,可疼了。”宁亦连记仇道。
“不喜欢那我们就不留了。”隋遇同他说。
宁亦连的头发一直是隋遇来打理的,宁亦连对这个老牌“托尼老师”很放心,这次却没有听到剪刀修剪发梢时的咔嚓声。
开启的电推剪嗡鸣着贴向他的后脑,许久都不曾有过的感觉从记忆中牵动,宁亦连腰间敏感地一抖,从这种只有短发理发时才有的生理反应中意识到了什么。
长长的发丝从他的头上掉落,像一团被铲除的菟丝藤。
隋锌进屋时刚好看到这一幕。
“爸,你在做什么,你把我妈妈的头发剪得好丑!”
茶还是陈年的香,隋遇生怕宁亦连听清了一样,歪曲道:“连连,他竟然说你丑。”
电推剪嗡嗡的,宁亦连脑瓜子也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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