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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 和他缺乏共同语言, 再没有当初他喜欢的那些特质了。

或许在一些男人眼中, 独立自主是一个弹性选择,需要的时候它要贴心出现,不需要的时候它要懂事离开。

出现或离开要以得利者的需求为标准,不要在不该来的时候来。比如要一个人做家务不麻烦男人, 就是女人应有的独立。自己多挣点钱别伸手跟男人要,就是女人该有的自主。全职太太也要放眼天下, 男人回到家里要随时能建立他感兴趣的话题, 说到他心里去。

看到这些, 黎湘或多或少有点共鸣, 即便从没有将婚姻纳入人生选项,只单纯站在性别立场上。

女性,因为这个性别她吃了二十多年的亏。

因生来贫穷,生来就不是得利的一方,于是被迫学会掌握了许多自保手段,时刻警惕他人。

她不是不婚主义。

所谓的不婚主义,大多是在明确婚姻这个选项之后,慎重做出否定态度的人。

她甚至都没想过婚姻会与自己有关。

当生存条件满足了,当生存变为生活之后,她就已经获得巨大的幸福感。

至于婚姻,那在她看来就是另一种受法律保护的男女关系,利益既得者与弱者的结合。

似乎与她和靳寻、靳疏的关系没什么不同,与荞姐和那些男人的关系也差不多。比如荞姐和她以及郗望的生父,荞姐和夜阳天之前的老板。无论是欺骗、抛弃、离开,荞姐弱者的身份从未改变,她永远是被舍弃的一方。

当然这里面也有荞姐自己的问题,除了身体她没有其他生存技能,她和男人建立关系的基础就是交换、得到。既然有得到,那就会有失去。

那些什么恋爱脑,什么女人对爱情、婚姻的憧憬,婚姻幸福不用上班的辣妈生活等等,在她还是“郗晨”时,在她还来不及培养这些向往之前,就已经在荞姐的言传身教之下看得明明白白。

她从不需要长辈教育她要小心社会险恶,小心渣男,因在她的思想中,连自己的母亲都要警惕,何况是男人。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你死我活。

即便她现在又往上踩了一节台阶,依然如此。

靳清誉那样的人渣也有这么一天,而这一天来临时是这样突然、短促,快得令人不敢相信。

她想起靳疏提过的脐带血鉴定结果——性别男。

当时虽然觉得离谱,这一刻却觉得越发可信。

这件事姚珹一定准备了很久,虽然他来法国的行程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就和过去每一次一样。

杀招藏在暗涌中,谈笑间灰飞烟灭。

假扮了姚涓这么久,黎湘逐渐明白一个道理。

即便靳清誉曾为靳家的权力中心又如何,说到底也就是一条命。

这里不只是豪门与寒门的区别,性别已经被淡化了,哪怕姚老爷子也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依然培养出姚仲春、姚岚这样的女性。

在阴谋诡计和滔天利益面前,无论男女都是一样,谁有本事坐上去,就是谁的。

反之亦然,一旦掉下来,下场也是一样。

天蒙蒙亮时,黎湘才入睡。

直到中午,她都睡得很沉,后来还是被窗外的羊叫声吵醒。

起来后有点水肿,眼皮都睁不开,她在房间里冲了一包速溶咖啡,又做了一块面膜才逐渐缓解。

等到下楼,正好是用餐时间。

姚珹正在饭厅与民宿老板说笑,且穿着十分休闲的卫衣长裤,多了几分清爽。

黎湘站在门边看了会儿,姚珹的笑容比以往都要多,她忍不住想,是因为去掉了一块心头病么?

直到姚珹看到她,笑道:“正要去叫你,开饭了。”

黎湘入座,姚珹在她旁边坐下,问:“睡得怎么样?”

“很好。”黎湘说。

老板夫妇将饭菜端上,姚珹的手机就扣在一边,专心吃着盘里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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