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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沈醇握着他的手道,“往年大军多有劫掠,皆是因为食物不足,难以过冬,每年死伤者不计其数,若能自已富足,不必忍饥挨饿,也不必总是惦记别人的。”

“尚朝在灾年应该给过粮食。”齐语白身处此地,也多少能看出其中艰辛。

南溪王族看起来富足,可与尚朝比,还是有许多捉襟见肘之处。

“杯水车薪罢了。”沈醇说道,“南溪国几十万人,一万石粮食不足以扛过严冬,尚朝每年要进贡的金玉却远远胜过此价值,且粮食要价比尚朝内部多上许多,牛羊却拼命压价。”

“所以要通商?”齐语白道。

“对,只有势均力敌,才有话语权。”沈醇笑道,“弱者只能被动接受。”

齐语白略有沉吟,却能够理解他的意思了。

尚朝虽强,对于附属小国却没能一视同仁,居于尚朝,自然不愿有强邻压境,居于草原,才知这里的人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如何抚平和制衡,也是居于帝位上的学问。

齐语白的绣针停下,反复思索着其中问题,不觉心思郁结,反觉心胸开阔。

拘泥于一国一家之地,反而极易生出矛盾。

“殿下,温公子求见。”兰月入内禀报道。

“有什么事?”齐语白问道。

“说是来告辞的。”兰月说道。

齐语白轻怔:“让他进来吧。”

温瑞卓入帐,站在一丈之外行礼:“王后,臣要走了。”

“你已经决定为南溪做事?”齐语白问道。

“臣曾在京中听南溪之事,只觉得蛮族之人好杀伐,皆是无礼之人。”温瑞卓执礼说道,“如今在此地多日,却觉民风淳朴,放歌纵酒,比之京中不知快意多少,所求之事不过裹腹。”

“你继续说。”齐语白看着他道。

“臣仅有的不过是些学问技巧,若能在耕种之余传授礼仪之事,或许能教化人心。”温瑞卓道,“免南溪与尚朝征战之苦。”

齐语白看着他,只觉温相不愧是温相,能教导出这样的儿子是尚朝与南溪之幸,这样的人若一直留在京城之中反而可惜了,如今他遭了祸,却将此视作了福气,只为尽自己绵薄之力:“温公子高义。”

“家父也曾叮嘱,若王后在此处受了委屈,当照看一二。”温瑞卓道,“如今王后虽远离故土,难免思乡之意,大王爱敬,处境却比从前好上许多,简玉临行,唯有一语赠之,只愿王后能平安顺遂。”

“讲。”齐语白道。

“既来之,则安之。”温瑞卓行礼道。

齐语白静默半晌道:“多谢。”

既来之,则安之么?

他或许就是想的太多,反而落了下乘,不如对方来的通透。

温瑞卓告辞离开,坐上马车,被侍卫护送离开了此处。

齐语白再度拿起绣绷,执针时却再难以静心,起身拿过斗篷走出了王帐。

一应皆有行礼,他轻轻颔首,落在了绵软的草地上,不知不觉已在此处数日,曾经覆盖的冰雪早已消融,草长莺飞之时,绿意浓郁,已有天苍苍,野茫茫的味道。

雄鹰高飞,骏马疾驰,比之京中不知快意多少,故土遥远,倒并非让他忘却,而是在一切变故发生前安定自己的心。

“想什么呢?”身旁传来话语声,齐语白转身时却看到了几乎贴在面上的小羊。

他略微后退,看着将小羊抱在怀里的男人时眸光轻颤:“没想什么,你从哪儿抱来的这个?”

沈醇单手夹着小羊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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