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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守卫森严,只有太监行色匆匆,到了帝王面前,低头附耳道:“陛下,翊王改了决定,吕克凌迟处死。”

凤飞白手中的笔顿了一下,白纸上的墨迹黑了一块:“他是在警告朕么?”

吕克贪污,必要处死,凌迟也不为过,但是在提过季涛之后行此重典,或许真的是在杀鸡儆猴。

“陛下莫慌,翊王虽杀心颇重,却从不斩无过之人,便看朝堂上那些总是反对却反而高升的言官便可见一斑。”太监总管安慰道。

“朕自是知道。”凤飞白将笔放了回去,看着纸上的墨迹道。

他自然知道翊王治下从不滥杀无辜,宗族亲人只要不欺压他人,从无问罪之说,他与母后虽然受制于人,可一应吃穿用度从未有任何短缺苛待。

翊王治下宽严并济,国库丰腴,四海升平,比之父皇在时可谓是气象一新,百姓只知翊王,而不知辰元帝便是他的政绩所致。

凤飞白甚至不确定自己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后是否能够做的比他更好,他是仰慕那人的,从幼时初见便仰慕至今,只是他也是畏惧的,就像母后所说,翊王做的再好,也是悬在头顶的刀,你不知它何时便会落下,与其日日悬心,不如除去。

多年隐忍,凤飞白却愈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甚至有时候会不明白自己,沈醇有恩于他们母子,他夺去那人所有的骄傲和权势,岂非恩将仇报?

可他夺的,又是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陛下,陛下……”太监总管叫了几声。

“什么?”凤飞白抬头道。

“翊王来了。”太监总管提醒道。

凤飞白抿了一下唇,坐直了身体道:“请翊王进来。”

“拜见陛下,陛下金安。”沈醇恭敬行礼道。

这么多年他虽然掠夺权势,一步步加剧小皇帝的压力,但是礼数上少有错漏,也让人拿捏不住把柄。

“朕说过多次,爱卿见朕不必多礼。”凤飞白的视线投在殿下,看着那人仿佛天生含笑的眉眼和行礼的举动,尤其不解为何是同样的行礼,这人做来就是比他人好看甚多。

“礼数不可废。”沈醇行礼过后,转头示意跟随的人。

侍卫将厚厚的奏折抱了上去,太监总管接过放在了御桌之上,凤飞白看了一眼道:“这些都是新呈的奏折?”

“新批复完的。”沈醇笑道,“陛下可过目。”

“给翊王赐座。”凤飞白说道。

御桌左侧置一座,沈醇步上高位落座道:“今日臣就不读给陛下听了。”

凤飞白蓦然看向了他道:“为何?”

“陛下如今还有不识之字?”沈醇抬眉道。

“……并无。”凤飞白心中略有遗憾,他登基五年有余,将近六年,从八岁时看奏折,每每都是沈醇读之他听之。

那声音不疾不徐,即便国事想起来每每需要绞尽脑汁,也觉得是一种享受,如今却要断了么?

看奏折之事也是凤飞白的不解之处,这人分明能用那些小事糊弄朝臣便是,却每每都将重要的事给他过目,他虽无决策的权力,可看过许多,碰上朝臣所言之事也能够想到应对之策。

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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