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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站在原地,只感觉蒙蒙雾气也熏坏了他的脑子,自皇后躲入屏风后的净室才清醒了不少。
厂公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他自己并未察觉脸上的笑和以往的都丝毫不同。
没有一丝阴沉的压抑,也没有微笑中总是带着的冷意。
没有什么阴霾,纯然从内心发自而笑,如同阳光穿透云层挥洒。
他头一次觉得,当初在几个世家中选择姜家,竟是个正确的决定。
然而想到了姜家,厂公的脸又沉了下来。
当初不曾善待皇后就算了,如今又给皇后拖后腿,真是群没用的废物。
已经开始偏心偏到太平洋去了的厂公在心里一点点的开始罗列姜家的罪证。
可到底是皇后娘家,他却有些不好动手。
厂公偏过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皇帝,他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凝结。
其实厂公也看出来,被敲晕的皇帝丝毫无性命之忧,便由得他躺在冰冷冷的地上。
如今他也给厂公惹出一堆事端来,厂公黑眸微眯,脑海里开始算起那群同样烂泥扶不上墙的宗室,到底有哪一个刚出生的小孩。
培养一个好的继承人,总比养一个废物来得好。
厂公走到倒在地上的皇帝,抬起脚,玄色漳绒珠串靴抬起了皇帝的脸。
虽然时机还不是最成熟的时候,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费些功夫。
好大喜功,荒淫无道,也就是赵家没人了才当上的皇帝,是可以到头了。
厂公看着这张富态又虚浮的脸,想到的却是永元三十二年发生的事。
那年久旱无雨,饥荒之难近乎席卷全国,浮尸遍野,流民遍地。
虽然朝中仍不乏积极赈灾,忧国忧民的好官,却不比酒囊饭袋的废物更多。
当时恰逢永建帝五十大寿,极尽奢华,金陵城一片歌舞升平,金陵城外却如同人间地狱。
人轻相食的画面血腥而又残酷,却成了那段时日的常态。
厂公还记得骨瘦如柴的弟弟紧握着长长的木棍,守在母亲与姐姐身旁的场景。
当时的他在宫中苦熬,做牛做马连猪狗不如,终于爬上了一个小总管的位置,恰逢有出宫的机会,于是他出来了。
然而等他赶到家中时,一切都晚了。
拿着木棍的弟弟已经咽气,而母亲守着姐姐,也早已饿死了。
当时四周已经有不少同样瘦如骷髅的人盯着这一幕,眼冒绿光,仿若茫茫沙漠上对残骸虎视眈眈的秃鹫,人已不再是人,而是丛林法则中的野兽。
后来厂公才知道,父亲已经被其他人给吃了,而若是当时的他没有及时赶到,恐怕一家几口人也同样落到了他人的肚子里,成为救命的口粮。
就连厂公安葬家人都不敢葬在流民附近,生怕被人刨坟而食。
回到宫里,歌舞升平极尽奢华的景象刺痛了厂公的眼睛。
他后来知道,赈灾的钱挪用给皇帝祝寿,余下的银钱层层剥削后,就不剩下什么了。
厂公复仇吗?
他的家人已逝,复仇也换不回来。
这个国家,这个皇帝,迟早要一起玩完。
他只想往上爬,爬到足够高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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