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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别。我没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和李渡在一起越久,我疯得越厉害。

我再难控制住自己,陷入进迷乱的思绪里,在阵阵的心悸中生生地昏了过去。

太子与楚王间的这场常日持久争夺与对峙,终于还是演进为战役,点燃于中州,就像平宁三十八年那样。

期间沈燕直来看了我一次,并给我送了一袋饴糖。但当时我刚服过药,抱着猫坐在软椅上打瞌睡,脑子混沌,连他是谁都没记起。

沈燕直倒也没有如何,他神情淡漠,唇边却带着浅浅的笑意,见我醒了,取出腰间所佩金鱼袋中的鱼符拿给我玩。

我来回地看着那上面的字样与纹饰,懵懂地推想他可能是升了官,希望我知道,分享他的这份喜悦。也可能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状态的我,没来得及准备玩意,只能以此来讨我欢心。

沈燕直站在我身旁,周身都带着粲然的贵气,叫我不好意思再像个小孩子一样顽劣地窝在软椅中。

这好像是一种本能,在他面前我总是希望自己能够好一点、再好一点。

他轻轻拥抱住我,久违的温暖忽然笼罩住我,我呆呆地想到,他就像是巍峨的山岳,为我抵挡风雪。

“别怕,阿簌,父亲在这。”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我的眼睛就像被日光直射一般,刺痛得厉害,一滴泪水莫名地落了下来。

147

这场战役来得迅猛,结束得也比我料想的快上许多。

但令太子意想不到的是,最先扰乱汴梁城的不是归来的大军,而是禁军的哗变。

我终日被囚禁在宫室中,于睡梦中度过这段对任何人而言都称得上是惊心动魄的时光。

异族的侍从看我的眼神也逐渐从警惕变得柔和起来,我伏在桌案上睡着时永远会有人来及时盖上薄毯。以至于到后来太子不得不频频调整殿中的人事。

禁军哗变的当夜,李渡将我带离了这所我连名字都不知叫什么的宫殿。

他先是喂我喝了药,而后又令宫人为我换上新的衣衫,深色的骑装将我瘦削的腰身勾勒得分明,李渡亲手为我缠好了手臂上的绑带。

他神色凝重,但又好像如释重负,终于解脱。

我不懂他复杂的心境,摇晃着双脚任宫人为我穿上外衣,紧贴着手臂的也不知是什么,又冷又硬的,好像还带着花纹。

年轻的宫人朝我眨了眨眼睛,眸中像是带着泪光。

“我们要去哪儿呀?”我歪着头问李渡。

他牵起我的手向外走去,轻声说道:“去北面。”

殿外正飘着大雪,九重深宫一夕被深雪所覆,只有红色的宫墙和长明灯在寂寂的寒夜中闪烁着些暖意。

这不是今年的初雪,却是我所见的第一场雪。

李渡和我同骑在一匹马上,太子亲军沉默地跟随扈从,只有我一个人喋喋不休的声音格外清楚,我就像第一次来到皇宫般亢奋地念叨着些什么。

“我父亲当年曾所向披靡。”

当路过垂拱殿,偏过头看到翘起的屋檐时,这句话莫名地从我口中蹦了出来。

李渡心不在焉地应道,并没有理会我在说些什么,但我分明地看到亲军中的一名统领朝我笑了一下。

太子陷在消极的情绪中,只时不时地握紧我的手,像是在惧怕我会突然从他的眼前消失。

凛冽的冷香在瑟瑟的寒风中逐渐变得清晰,行至梅园时,我忽然任性地说要去看看。

李渡的眉头蹙起,他看了看左右,做出为难的样子。他试图和我讲道理,现在是紧要的关头,但我只是任性地摇着头。

“就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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