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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

“我不知道。”李纵扬起唇角,坦然地说道:“太后心思缜密,非到万不得已应当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我们现在就只能等。”

喝完鱼羹后,李纵放下汤匙和瓷盅,顺手用丝带把我的头发给束了起来。

“明日要和西凉的来使一起打马球,”他眨了眨眼睛,向我伸出手掌,“要去看看你的马吗?”

“要的。”我笑着答道,牵住他的手一起走出殿外。

福宁殿外是璀璨的星河,我心上因宫宴而蒙上的阴翳瞬间被照彻。

李纵扶着我骑到马上,周遭都是侍从和护卫,天底下最善于御马的俊杰估计都在这里了,但他仍然有些担心地护佑在我的身侧。

“您不用这么小心我的,”我有些骄傲地说道,“我父亲不许家中子弟骑马,我长兄二十几岁时回家还得跟着女眷一起乘马车。虽没有怎么练过,但我骑术真的还可以,连枢密院的王大人都夸赞过的。”

“是吗?簌簌这么厉害。”李纵笑了笑,凉风吹起他的发丝,冷香涌进我的肺腑。

让我又回忆起了跟他一道去郊外寺院的那夜。

54

次日一早我就从床上爬起来,换上了骑装。

窄袖短衣配上长靴,穿起来比里三层外三层的长衫舒适许多。

李纵看着铜镜中的我,勾起唇角,像是忆起了自己的少年时光,顺口讲了些过去的事。

许多前朝皇帝都盛爱马球与蹴鞠,甚至因为爱好做出过一些荒唐事来。

慧明太子虽然昏聩,但也是打马球的一把好手。

这仿佛是宗室子弟与生俱来的天赋与热爱。

二十余年前的那场祸乱后,这些有趣的玩意才渐渐地同狩猎一样淡出皇室子弟的视野,但在坊间依然盛行。

入宫后我鲜少出外活动,一想到今日要打马球心中便有些雀跃。

到场的主要是西凉的使臣和枢密院的一些人,李澈就像只白鹤身着纯色的骑装,独立于众人之中,一见到他我就知道今日不会再见到李渡。

早先我在太子手下做事时,他就从不参加这类活动。

我整日里跟着他在官署和东宫摆弄文书,性子都被磨去了许多。

只能趁着休沐和假日时得空出去放风,有时什么都不做,就一个人带着斗笠和面纱到郊野骑马,多日的不快都消逝于风中。

今天李渡果然又身体抱恙,昨日我见他那模样就觉得有异。

太子脸色苍白,难得换上亮色的华服,但他身体单薄,炎炎酷暑里也时常穿得层层叠叠。

单衣虽然漂亮,却让天生体寒的太子望而却步,印象中他从没有穿得这么打眼过。

李纵实际上很爱宠这个大儿子,无论是多么重要的场合,只要他说不想参与就真的可以不来参与。

别说西凉太子来使,就是西凉的皇帝和太后亲至,他李渡说不想见那也无谁能奈何了他。

他就像是强撑着过来参加心爱人婚礼宴席的失意人,不仅着意打扮了一番,还非装出一副强劲的样貌来,甚至还喝了几盏清酒。

明明回去时连步履都不稳妥,全赖随扈的机智应对才没出岔子。

真不知他昨日闲着过来做甚。

难道是想来见我不成?

我心底嗤笑一声,克制住吹枕边风的冲动,默默地将目光转到了贺楼昭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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