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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颂之闻言笑道:“我也如此。”
宗鸿飞:“……”
他叹气:“颂之我倒是能理解。”
贺家家规严,贺太师在朝一日,他们就永远别想身居要职,越聪明越是困难模式。
没什么本事倒还自在,像贺颂之这样,家里给予的希望越高,就越要打磨他们。
三四十岁前,啥也别想了,好好享受锻炼,不把能力和脾气都磨出来,就慢慢熬吧。
贺颂之面前有这样一座大山,难免压抑,外调去锻炼,说不好反而能将这座大山转变成财富和靠山。
贺太师对愿意去艰苦之地磨炼的子弟,还挺慈爱的,年轻些时候,还经常亲自给族中子弟送行送钱。
贺家历经两朝而不倒,不只是永远能在庙堂担任要职,更因为他们甘居任何职位,发光发力,生生不息。
可颜君齐呢?
宗鸿飞十分不解:“你是图什么呢?”
他家在京中也屹立了五代了,虽然他父辈一代没能混进中枢,但人脉不可小觑。
据家中长辈暗示提点,宗鸿飞早就猜出他们这届中未来可能走得最高的就是颜君齐。
他低声劝道:“不要因为一时不顺心就气馁,你没看出来吗,各部都在暗地里抢你,甚至更上面,懂吗?成国公也好,其他人也好,于你只是一时之困,他们其实不能怎么样你的。你暂且忍一忍,等你熬出头,想找谁报仇就找谁报仇。”
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别看现在那群勋爵闹得欢,这场风波结束,一定是我们获胜。”
颜君齐哪会不知道。
他在六部当值,只从吏部和刑部也能窥伺朝局一二,这场看似势均力敌的纷争,其实并不是表面那样。
大岐从建国起就重武轻文,勋爵也多是武官出身,弘安帝为打仗更是频频提拔武官,新贵是建功而得,旧贵手中握着大把的钱粮。
先前为了集中国力到北边打蛮人,弘安帝指望着他们出钱出力,对他们一直怀仁纵容,如今仗都打完了,弘安帝哪能容忍他们继续恃宠而骄。
他早已有意在提升文官的实权与地位,只是如今碍于国情困局,国库没钱,百姓没钱,文官掌权,掌得总有几分虚,勋爵握钱,握的是实实在在的。
不过,这局面早晚会扭转。
只需十来年休养生息,等大岐缓过来,局势马上就会翻转。
那群傲慢惯了的勋爵们还没意识到,弘安帝对他们亲厚宽容,不过是弘安帝不想做卸磨杀驴的暴君,为了赈灾、军饷,时不时还要从他们身上薅毛。
但一切的前提都是他们遵纪守法,老实听话,在弘安帝眼皮子底下犯命案,就是自己找死了。
可这也注定是一场漫长的博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岐几代下来,勋爵们渗透在方方面面,他们联合起来和文官们对抗,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只靠与皇族沾亲带故这一项,胡搅蛮缠起来,就够上上下下头疼。
这不安乐侯世子要流放,弘安帝还特许他在家侍奉长辈一个月再走吗。
这场漫长的博弈,于他,于卢栩,都是泥沼。
尤其是卢栩,无论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他心中的卢栩,是只自在又快活的鸟,外面有大片的荒原等待开拓,何必要收起翅膀在金银窝中小心翼翼瞻前顾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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