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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知道，她曾经那样深爱过自己的儿子，却亲手将他送上死路后，又是如何痛心？】

“咣——”

铜镜被摔落在地上，吕雉发疯一般伸手穿过光幕，想要握住那个病弱俊美的身影，却只能从嗓子里挤出一个绝望的声音：

“不——”

第19章

光幕投影完全无视吕雉的痛苦，哪怕她伸手摔了铜镜，那光影依然在半空中，向她展示在刘盈祭礼上僵硬冰冷，面无表情的自己。

清脆的女声，一字一句，都如利刃般直戳心窝。

【一番苦心被亲生儿子视若无睹不说，看着儿子自暴自弃糟蹋自己的身体，吕雉一方面铲除刘姓诸侯，巩固自己的势力，另一方面，为保全儿女，她犯下了此生最大的错误——逼着刘盈娶了自己的外甥女，立年仅十一岁的张嫣为后。】

吕雉呆若木鸡地跌坐在地上，这个念头，她的确有过，可还没实施，竟然就被这古怪的光幕投影说出来。

莫非，这真的是天降神谕，将她的未来展示给她看？

那……儿子真的会因为她杀了刘如意，把戚夫人做成人彘就悲愤抑郁，英年早逝？

还有嫣儿……嫣儿如今才七岁，还有四年……

她正在恍惚间，又听到光幕中传来一声叹息。

【且不说这近亲结婚的坏处，就以刘盈的性格，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娶外甥女为妻，哪怕当时的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不理政事，成日饮酒作乐，宁可沉溺在酒色之中，也不愿清醒地面对现实。】

【他只看到母后逼他娶自己的亲外甥女，既觉得此举有悖人伦，荒谬尴尬，不能接受，却又不敢拒绝和反抗，终身不曾亲近皇后，可没少临幸宫女，一共有过六个儿子，吕后曾将其中一个宫女所生之子刘恭冒充张嫣之子，在刘盈死后立为少帝。】

【可皇宫里很难藏得住秘密，尤其是张嫣和刘盈之事人尽皆知，刘恭稍懂人事就听说自己并未皇后之子，得知生母已死，就口出怨言，抱怨太后和太皇太后杀了自己的母亲，等自己长大后一定要报仇。】

【这话一出，哪怕他也是吕雉的亲孙子，吕雉也不愿养着一个早早暴露出獠牙的白眼狼，便借口刘恭生病将他软禁，后来再将其废黜后暗中害死，另立刘盈的四子刘弘为帝，然而在吕雉死后，朝臣们同样废黜了刘弘，诛灭吕雉所封的吕姓王，甚至因为害怕刘盈其他的儿子身上的吕氏血脉，干脆就说他们并非刘盈之子，在迎立代王刘恒入主之时，将那些身怀吕氏血脉的刘家皇子，都杀得干干净净，自此，刘盈一脉彻底断绝。】

【刘盈当初为了保护自己的兄弟们，不惜与吕后反目，他只看到自家阿母的冷厉残暴，却未想到，正是当初他护着的人，最后将他的后人杀得一干二净，甚至以皇后张嫣至死仍是处女之身为由，说他根本不能人道，惠帝无子，诸子皆为吕后血脉，如若不杀之，以后天下将为吕氏天下。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