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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春早迅速锁定粉色的那只耳机壳,满店寻找童越。
春早变得心不在焉。坐在精致的奶茶店里, 面前摆放着奶油顶如雪塔般美丽的饮品,她都失去了拍照的兴趣。
至于童越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也像是有另一个“自己”在替她在回应。
完全静不下心。
完全投入不了这个本该松弛悠闲, 也难得可贵的下午。
原也风轻云淡的信息, 变得像一道无解的符咒, 紧紧贴在她背部, 如影随形。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浮躁什么,紧迫什么,这么焦灼难定,急于截止和逃离当前的一切。
她是想要去哪里。
捱到五点,童越有家庭聚餐,没办法在外吃晚餐。两个小姐妹在来时的地铁站道别,目送朋友乘上回程的列车厢,春早垂下左右舞动的左手,抓紧手机,轻车熟路地去找自己的那趟班次。
站在月台旁。
她再次打开扣扣,凝视原也的消息——这条她假装遗漏到现在的消息。
飞驰的地铁准点停在她面前,下车的乘客像被挤压出卵道的鱼籽那般汹涌而出,春早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下一刻,她勾回快从肩头滑落的帆布包带,转身汇入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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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口外是两重天,竟已在落雨。
秋雨来急,不猛烈却密集,雨丝织盖,整座城市宛若罩上纱衣。
既已下定决心,犹豫或反悔就会显得多余,春早憋住口鼻,一鼓作气冲入雨幕里。
路面的水洼被女生的帆布鞋踩踏出一簇簇透明的焰火。
春早喘着气停在校门对面的familymart里,挑选了一些盒装奶和零食。
等待收银员扫码结算的间隙,她低头编辑消息发给童越:难得出来一趟,突然不想这么早回家,我去书店待会,我妈要是给你打电话,你就说我跟你在外面吃饭。
童越对这种时刻习以为常,回个“OK”,又忧患道:要是她让你接电话怎么办?
春早回:就说我去卫生间了。
“要塑料袋吗?”收银员打断她因扯谎产生的神游愧疚心。
春早抬眼:“啊,要的。”
再从便利店出来,外头雨势渐涨,阴云遮顶,霓虹将路面倒映出潋滟的湖光,不是没想买把伞,但她看了眼价格又将它放回货架。
反正只是去看一眼。
倘若他不在,她就将东西放在客厅里,再给他发一条足以告慰的消息,告诉他这个假期也不是那么的孤寂和难耐,仍有个……“朋友”在关心他;
倘若他在,她就将东西交到他手里,假意托辞只是逛街归来路经此处,手里的物品也只是下午溜达时顺带买来的——为了答谢他之前慷慨相赠的零食。
是不是很万无一失。
春早停在单元门前,檐下雨气微寒,她却浑然不知,只是浅浅地抿高唇角,而后摸出纸巾,将脸颊和头发擦拭干爽。
失去刘海的遮挡,湿哒哒的发顶肯定要比下午坍塌,蓬松的裙摆也有了重量,要靠手拉扯开,不然很容易黏到腿上面。
现在的她,很像是十二点后的辛德瑞拉,看起来绝对是一副不忍直视的狼狈相。
恐怕,还更惨。
起码逃遁的路上,灰姑娘并没有淋成落汤鸡。
不多想,她在心里将流程重捋一遍:上楼→开门→看看原也→交出东西→道别。
就这样,简单的五步曲,也许连门都不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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