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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玉卿心尖一晃。

他阖了阖唇瓣,终是起身,道:“少君早些休息。”

“好。”她扬起手:“拜拜。”

梵玉卿走到门边,身后少女却又说:“裴玉卿。”

“拜拜啊。”

梵玉卿下意识想回头,又强自压抑住,他侧过脸微微一点,快步走了。

珠珠望着那静夜君子的背影,从始至终,那高贵的圣主都再没有回头。

珠珠笑了下,对阿蚌道:“把火盆拿来。”

已经快到夏天,早用不上取暖,这火盆还是以前为裴玉卿准备的。

珠珠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扔进火盆里烧掉。

穿过的衣服,盖过的枕褥,华彩的首饰,写过的书信…

烧了不知多久,直到外面的天空都从黑透出曦光。

最后整间屋子只剩下一件挂在架子上的婚衣,一张摊开在手边的红盖头。

阿蚌帮着她烧,边烧边抹眼泪,到最后活儿都干不动了,在那里一个劲儿地呜呜哭。

“别哭啦。”珠珠说:“记住我说什么了,等我走后,你跟着梵圣主他们回去北荒,告诉康阿爷,从今起北荒封禁,不许任何外人踏进半步,违者当场格杀无赦,对外面的什么事都别管,别去掺合魔界和九重中廷的事,直到我从忘川出来。”

阿蚌哭泣:“是。”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珠珠拍一下她脑袋:“我这是要办大事去了,以后就要走上人生巅峰当大王了,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遇,你该为我买爆竹庆祝才对。”

阿蚌心里还是想哭,她还是不愿意小姐割断情根,好好一个人断掉情根,会变成什么样子啊,那得多痛啊。

阿蚌还想问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小姐已经挥挥手:“好了,你去门口帮我守着,我要开始了。”

“!!”阿蚌张嘴就要嚎哭,被珠珠拍着脑壳生生拍回去,阿蚌只能强压下去哭唧唧说:“小姐…天要亮了,一会儿喜娘要来催妆了…”

“没关系。”珠珠道:“我只需要一会会儿,人来了你就拍门提醒我。”

阿蚌只能出去,关上了门。

看着门被关上,珠珠坐在屋里,片刻,终于抽出本命剑,剑尖比沿着手心纹路的方向,慢慢用力。

鲜血涌出,白骨森露,一根如经脉般的大红透明的线,把她生生抽出来,尾端放进酒杯里,融化进酒水里。

珠珠其实觉得她是没什么感觉,但不知为什么,眼泪还是一下像泉水涌出来。

符玉轻声问:“疼不疼?”

珠珠嘴硬咬着牙:“不疼。”

“不。”符玉却前所未有严厉:“疼。”

“这就是疼,疼就说出来,你的委屈,就尽管发泄出来。”符玉说:“别害怕,马上都过去了,都要过去了。”

都要过去了。

你受过的痛,一定要有人比你百倍地痛。

珠珠咬着牙,仰头哂笑:“我不委屈。”

她说:“许多事终究是我强求,是我格格不入,我活该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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