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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许久没有任何声息。
屋内没有点灯,浑浑昏暗,只有月色透过窗纸,将青年霸主修长劲健的身影打在屏风。
珠珠看着他打在屏风的沉得深暗的影子,有那么一瞬间忽然眼花,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什么怪物撕裂出来,咆哮着扑过来将她粉碎。
”…好一个,理所当然。”像擦着牙缝挤出来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苏珍珠,你了不起。”
珠珠心里几乎破口大呸
——靠!
这个家伙,居然真的还对她有想法。
有脸吗?要脸吗?知道脸字怎么写吗?!
黑雾猛地横扫而来,像沙海中狂暴而起的飓风,要将细弱年幼的猎物裹卷吞吃入腹。
珠珠一手撑榻沿如鹞鹰旋过,正避开那一道巨雾,凤火从她单薄的中衣燃烧而起,刹时烧开如蛇头贪婪舐向她衣角的黑雾。
“我靠你的爹!”珠珠再忍不住破口大骂:“燕煜!你发什么臭疯?!”
青年没有说话。
下一刻,体态高大矫硕的魔君鬼魅般出现在她身边。
珠珠想都不想伸腿踹他,狠狠的一腿烧着凤火,但男人却避也不避,他一把抓住她的小腿,任由火焰烧上他华贵的魔君王袍,修长骨节劲瘦的手指猛地攥起,隔着单薄细裤指尖深深掐进少女绵软白皙的小腿肚。
珠珠痛得眼睛瞬间红了。
“你不是一直想睡我吗。”青年魔君弯下劲窄的腰身,他一条长腿屈膝立跪上榻,瞬间逼到她面前,让她看清他已经深褐泛满峥嵘血丝的魔瞳。
他用魔气封住她的手脚封住她的嘴巴,任由她层层地烧,他一层层地封,就这么和她耗。
“你不是一直馋我的身体吗,不是一直变着花样兴奋想缠我睡觉吗。”
“真不愧是妖,贪婪好色,变幻无常。”
“你更是其中翘楚,你们苏家祖祖辈辈,多少辈能生出你这一个小鸟崽子,浪荡风流,没心没肺,小小年纪,一个天生的冷血多情种子。”
燕煜还能记得,那年略热的夏日,她兴冲冲拉着他逃课去买街边小摊买糖葫芦,买了两根草莓的,刚吃了半根,不知怎么就犯起浑来,把他按在小巷子墙壁非要亲他,嘴巴黏糊糊涂他一脸,手里歪斜的糖葫芦化了,淡黄色的稠腻糖浆沿着木棍滑下,滴滴答答全淌进青泥地里。
那一天他满身黏黄的糖渍,脸颊被她咬出几个小血窟窿,披了件斗篷遮住脸和脖颈才勉强回去学宫寝楼,当天晚上更多人来杀他,他的刀割开几颗头颅,喷溅猩浓的鲜血都没能遮住那股糖甜味。
她和衡道子睡了。
她也会这么兴奋地缠那个男人,她也会在那男人脸颊脖颈咬出细小的血口,她也会像小动物一样钻进男人衣领里,睁着大大熠熠的眼睛,一点都不害臊地撅着嘴巴要亲亲。
那男人会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会和曾经的他一样的想,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脑子里都只会有同样的念头:
——弄死她!这不知死活的小臭鸟崽子!
燕煜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他为什么不早弄死她。
他为什么不早答应,为什么不早干脆去做,为什么忍耐着放任她在那里不知死活地蹦哒——现在全便宜了另一个男人!
她是他养大的臭鸟崽子,是他启蒙她的欲望、教她像个人样,他用生命里唯一仅有的那点可怜青春纵容陪伴她渡过最胡作非为的少年时光
——凭什么,现在都归了,另一个男人?!
燕煜心中生出惊涛骇浪般的怒意,甚至强烈恨意
他喜爱了婉秀多少年,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订婚了几百年,可他从没有想过碰婉秀一根手指头;但她嫁给衡道子才区区两百个年头,人人都说那老东西厌烦她,天底下传遍了她们夫妻不睦相看相厌,可她却竟都已经和那老东西睡了!
——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燕煜怒而生恨,恨而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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