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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逢抬起头,不在意地说:“陛下决定的事情,只要不是对民生社稷有害的,身为臣子就该顺从,不是么?”
“古语有云,‘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陛下是明主,你该担心的不是自己是否显赫,而应该担心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够匹配这份恩赐。若是觉得受之有愧,那便加倍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秦玉逢并不觉得兄长推掉封赏就能降低皇帝的警惕。
他们家何止是有个江阴郡公。
她娘还是郡主,她也有个县主称号呢(先帝给的)。
他们最值得忌惮的,不是这些空有封邑而无实权的爵位,是“秦”与“唐”这两个姓氏所代表的权势与人脉。
皇帝听到秦玉逢的话,也十分高兴:“爱妃说的对,朕意已决,待会儿就命人传旨,到了夜宴上,叫那些宗室大臣,挨个给我们的昭勇侯敬酒。”
秦跃:“……”
他为什么会觉得皇帝是个好人?
明明聊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把他坑进社交地狱了??
皇帝见他苦着脸,十分抑郁的样子,缭绕在心头的阴霾散去些许,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么早地担心功高震主的事情?
无论是哪家的人,只要是人才,只要能为朝廷,为社稷做出贡献,他就没有必要吝惜恩赏。
这才是一位明君该做的事情。
皇帝与秦氏兄妹相谈甚欢,赏赐跟不要钱一样送去秦府与纤云宫的事情,在宫里传得比风都要快。
但大家的反应都很平淡。
毕竟华妃已经够受宠了,秦家也一直很显赫。
甚至有人已经提前开始高兴,觉得他们家飞得这样高,很快就会摔到地上。
皇帝回到勤政殿,赶在庆功宴开始之前,又见了现任内阁首辅一面。
墨成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位看起来墨守成规,严肃古板的长者。
或许要加上行尸走肉,行将就木这样的形容。
自他的妻子,皇帝的姑姑,子云大长公主去世之后,他便一直是这幅模样,仿佛活着的全部意义只有匡扶社稷,护好妻子的弟弟(如今是护好妻子的侄儿)。
皇帝曾经怀疑过墨成,觉得手握大权至此,不该毫无野心。
但如今,他像父皇那样相信墨成。
墨成向皇帝行礼,起身方说:“圣上在朝会之前,就封了秦跃当昭勇侯。”
“刚好讲到这个,他说不要,我总不能真的不给。”皇帝看出他有点不高兴,解释道,“而且子先是良才,人品也好,以后要用到他的地方还很多,朕不想跟他因为这件事起嫌隙。”
君臣相合,共治天下。
这才是他所希望的局面。
墨成平静地看着他:“秦向安也是人品不差的良才,但先帝依然没有在他的父亲退下之后,就让他接任内阁首辅,圣上可知为何?”
“为了权衡各方势力,也因为秦家其他人不一定像他那样不生二心。”
皇帝流利地回答,但已经不想将精力放在这上面:“姑父,如今大顺历经两朝,天下已定,比起当一个说一不二的帝王,朕更想给百姓一个盛世。”
“为何我在任用别人的时候,一定要考虑他背后的势力,一定要提前担心权利和恩赏助长对方的野心?”
“为何朕不能任人唯贤,察纳雅言,有罪论罚,己有过而改之?”
“父皇希望我当一位仁德的明君,而我……如今是在做什么呢?”
墨成端详着如今的天子。
天子已及冠三年,在世人看来,他仍是少年天子,难当大任。
对政务和帝王心术,他确实起步很晚。
但不可否认,天子已经成人,拥有明君应有的品德,此刻也战胜了过往的怯懦,看到了真正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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