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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侍在侧的侍女劝道:“再怎么声势浩大,也不过是侧门进来的妾,皇后娘娘不必太放在心上。”
“谁敢不把她放在心上?”皇后瞥了侍女一眼,扯出一抹冷笑来,“秦玉逢最风光的时候,连当时的圣上都要退避三尺。”
秦玉逢的父亲是现任内阁首辅的半个弟子,在先帝时便很得用。
她外公又是开国功臣,唯一扛过先帝打击的异姓王,虽不干政了,威望却还在。
她本人更是很得先帝喜爱。
先帝将无法回报姐姐的感情寄托在她身上,莫说公主,就是当时的皇子也没有几个人有她受宠。
当年,先帝很想让秦玉逢当太子妃,或者是在诸位皇子中任选一个。
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表态,夺嫡之争便如沸水般达到顶点。
先帝被诸位皇子伤透了心,直言没有一个配得上她,便没有再提此事。
此话一出,除了新帝,又有哪个人敢娶她?
若不是今上为了韬光养晦,获得严氏一族的支持,早早地娶了严氏的嫡女,怕是要迎秦玉逢入宫为后了。
皇后一想到此事,便如鲠在喉。
“她向来是张狂的性格,在闺中便向来只有别人退让的份,若是制不住她,本宫怕是要给她当立威的垫脚石了。”
皇后饮尽杯中凉透的茶,终于做了决定。
“锦书,将我写的第一封信送去严府,你亲自去。”
她写了两封信。
第二封顾念了母仪天下之德。
但终究是送出了第一封。
没机会再离开的信被烛火点燃,火光与烟遮住皇后唇边的笑。
早从三年前起,她就是皇后了。
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她不该,也不会畏惧任何人。
皇宫的另外一边,迎了美人进宫的皇帝却是无法释怀。
他坐在太后的边上,深深地叹气。
太后也叹气:“听说那秦大娘子几月前回秦氏祖地的时候,把她祖母的外孙撵着打了三条街,闹得一族不得安宁。最后还是她祖母带着她姑姑表哥一起给她道歉,此事才算了。”
她也有个外孙。
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是她那过世女儿唯一的血脉。
要是两人有点什么矛盾,她难道还得带着外孙一起向秦玉逢道歉?
不,不行。
她现在不是先帝的婕妤,而是太后。
要有太后的威仪。
皇帝又叹一口气:“您有担心外孙的工夫,怎么不担心担心儿子。”
太后转头看他,有些犹豫地说:“你如今是九五之尊,她不至于怎么样吧?而且也是名冠京城的美人,当成不能摔碰的花瓶也是好的。”
他扯了扯嘴:“凤藻宫那位尚且十句不离‘规劝’朕,何况是她?而且再漂亮,有着那样的脾性,也叫儿臣觉得丑陋。”
要不是秦跃(秦玉逢的哥哥)是他手边最得力的武将,前不久还从西戎手里夺回一城,提升了他身为皇上的名望。
要不是秦向安(秦玉逢的爹)是内阁里少有的未曾在夺嫡时站位的文臣,在墨成退下之后没有比他更适合总领文臣的人选。
他是不想迎秦玉逢这个祸害入宫的。
太后拍拍皇帝的手,叹息道:“总会好起来的,我儿能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取得皇位,往后的困难便算不得困难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位太监从门外进来,小心翼翼地说:“皇上,纤云宫那边已经安置妥当了,您看……”
皇帝起身,倒是很干脆地说:“去纤云宫。”
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抱怨两句便罢,没必要想法躲着。
皇帝的仪仗同样声势浩大地往纤云宫去。
灯笼将皇宫照了个通明,却照不亮许多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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