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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既眨了眨眼,“阿辞这诚意可不大够?”

“今儿是腊八,原本晚间就该用粥的,”他笑成一副狐狸样,身子倾过去,靠在谢声惟肩头,悄着声地开口,“好相公,我做道菜给你,你肯不肯同我洗手做羹汤?”

既然逃不过,那也要拉个人一并下水才好。

“你倒比旁人狡猾,”谢声惟笑着数落他,“我若不肯,你便也不肯了吗?”

“阿辞不肯,我原也没别的办法,”程既摆出一副可怜极了的神情,“也只好去做那一只叫花鸡了。”

“只是失魂落魄之下,指不定就要将盐巴错当成了糖,到时做出什么味儿来,可当真说不好。”

谢声惟向来是拿他没办法的,握着肩膀将人从身上扶起,叹了口气道,“依着你。”

“陪你一道儿,煮一锅腊八粥就是。”

“我就知道,”程既凑近了,在他颊上很响地亲了一记,笑眯眯道,“阿辞待我最好。”

他只给了人这一样甜头,便要走,又被谢声惟按着后颈,揪了回来。

不意这人今日这样放得开,程既抿着唇,笑盈盈地配合,凑近了,将脸微微仰起来。

下一刻,谢声惟俯身过来,伸出手,从他颊边拈了一粒芝麻下来。

大约是方才吃烧饼沾上的。

程既:“……”

“怎么?”谢声惟微微笑着看他,“小禾以为我刚才要亲你吗?”

还未等人开口,他凑近了些,吻落在那张很柔软泛着红的唇上。

“现在才是。”

下午时分,小厨房里一干人等全被指使到了屋外头,面面相觑地站着,看自家少爷同少夫人在里头鸡飞狗跳地折腾。

叫花鸡要用干净的黄泥和荷叶,严丝合缝地裹好了塞进灶膛里。程既换了身衣裳,袖口扎着,额上不知何时还蹭了一道泥迹,气势汹汹地将鸡开膛破肚,往里头塞板栗仁和糯米。末了,才费劲巴拉地丢进灶底,拿灶灰掩了,由着它自己焖去。

拾掇好了鸡,程既将两只遭了殃的手在盆中洗过几回,好容易干净了,兴致勃勃地凑去谢声惟身旁,瞧这人熬粥。

为了应景,粥里要搁足八样鲜物。

粳米,薏仁,板栗,红枣,花生,莲子,红豆,谢声惟在柜中翻了翻,另找出一小袋桂圆干来,洗净丢了一把进去,余了两颗送去程既口中。

程既拿下巴垫在他肩头上,口中嚼着桂圆干,不知为何,突然笑出了声。

“阿辞,”他问人,“你还记得,上次吃桂圆干是什么时候?”

谢声惟经他这一句提醒,也跟着记起,不由得笑,“自然记得。”

他压低了声,“是我们洞房花烛,小程大夫要给我生娃娃的那一夜。”

那时二人尚算不上熟稔,叫一场急病绑在一块儿,龙凤花烛下,拌着嘴,拣床上的撒帐果子吃。

他那时喜欢这人,从眼里喜欢到心里去,拖着那样病怏怏的身子,头一回睁眼就瞧见,再丢不开手去。

一晃神,竟也过了许多年。

“是了,”程既攀在他颈侧,坏心眼儿地吹了口气,“怎么吃了那许多,肚子里还毫无动静?”

“想来定是阿辞雄风不足。”

谢声惟被他这样作弄,从脖颈到脊梁,一道都是麻痒的,忍不住便将人捉到身前来,不许他再乱动,“那小禾觉得,该如何才好?”

程既眨了眨眼,眉梢敛着笑,一点点凑上去,“我觉得如何,便如何吗?”

“要生娃娃,自然少不得阿辞夜里多辛苦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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