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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谢家的门,就该将那些该有的规矩学好。这样的做派,哪里有高门大户家的样子?”
谢声惟听罢此言,面色微微一沉。
先前那些他权作是兄长训斥他与程既两人的,可这番话就是摆明了下程既的面子。
他素来知道这二人结有嫌隙,归根到底是自家兄长骨子里那份对身份门第的看重作祟。本性使然,向来难转圜。所以他从不刻意去劝解二人,尽量避免着不叫他们碰面就是。
可今日谢行履这话竟是直接将程既看作深宅妇人一般,言语里鄙薄之气再遮不住。
手足间的情谊是他与谢行履的,承情的也是他谢声惟一个,没道理程既要为他这份情谊忍下此等委屈。
心中如是想着,谢声惟便要开口。话音还未出,身后的程既再耐不住,冷笑一声,跳出来道,“大少爷好威风的气势。”
“既是在这儿论后宅规矩,那我正好要问一问大少爷,男子二十及冠,家中兄嫂弟媳皆要避嫌。如今青天白日的,大少爷不经人通传便闯进木樨院中,眼见弟媳仪容不整也未有闭目侧身之举,反倒是堂而皇之地在此处看了半日。”
“不知这又是守得哪家的规矩?”
“你!”谢行履怒道,“你又非寻常闺阁人妇,堂堂男儿,又怎可以此来论?”
“哦?原来大少爷晓得我非是后宅妇人吗?”程既睨了他一眼,目光里难掩讥讽之意,“那方才又为何同我论了半日的新妇规矩?”
“莫不成这规矩一事不是墨成定则,而是谢少爷随心的?不为恪己只为规人,端看对己孰利孰弊来定下的?”
“你这人……一派胡言!”谢行履气得手指微颤,一时却想不出什么话来辩驳他。
搁在平日里,到了此时程既就收话了,可今日他却不肯了。
谢行履先前那些话简直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平生最恨仗着身份作威作福之人,这时更是心头火起,性子上来,也懒得再顾什么长幼尊卑,嘴角略挑了挑,开口道,“真是奇怪,谢少爷要论后宅规矩,程既一一列了,您又说我一派胡言,这又是什么道理?”
“是了,是程既疏忽,谢少爷自小养在姨娘膝下,言行里学的也是侧室的后宅规矩。这正室夫人究竟该如何行事做派,姨娘学不来,对着大少爷时自然也教不来。大少爷照猫画虎,自然是画不成的。”
“这出身可是挑不得的。大少爷先前也说了,谢家不是寻常门户,家世身份,都要一一明了,切不可乱了规矩的。即使如此,那嫡庶尊卑,想来更是远在长幼序齿之上。”
“还望大少爷以身作则,谨守了这嫡庶的后宅规矩,万不可再犯才好。”
“大少爷得了气运,才托生了在了谢家的门槛里。今日贸贸然闯入嫡子院中,言语无状,这样的做派,哪里有高门大户家的样子?”
第37章 静日绵绵
谢行履身为谢家长子,虽非正室所生,却也是众星捧月着长到今日。
他自小上的是家塾,谢铎特地从京城请来致仕的国子监夫子亲自教授,便是后来上手了家中生意往来,骨子里那份读书人的清高气也没磨去一星半点。
祖母疼爱,双亲倚重,幼弟敬仰。谢家在城中煊赫,他出行在外,身边从来没缺过阿谀逢迎之辈。
众人口中,他是芝兰玉树,后起之秀,锦绣前程指日可待。
可程既今日一番话,毫不留情地切进他的身世里去,难堪的事实一并挑明了摊开晾着。
一时间谢行履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抬手指着程既,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他将眼神投去一旁的谢声惟身上,却见后者只是静默地立着,并无半分插嘴的意思。
“好,你们……很好!”谢行履冷笑一声,猛地一甩袖子,也不在意什么礼数之分,怒气冲冲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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