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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裁的寝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撑不起个形来。

旁人家这个年纪的公子哥儿都在塾里进学,纨绔些的品酒赛诗赏花,样样不落,谢声惟却只能在床上日日躺着,一碗碗苦药灌下去,拖着虚弱的身子,还要在人前撑出笑来。

便是他不开口,谢夫人也知道,他心里过得苦。

这么些年耗着,心都灰了,见着一点想头儿,就不要命地扑上去,看见灯火的蛾子一样,哪怕是假的呢,也想试试。

不存着点儿念想,人是会发疯的。

程既无辜,可这床上躺着的是她的骨血她的性命,她恨不得拿了自己的命去填。老天在上,哪怕造出罪孽来,她也实在顾不得旁人了。

谢夫人怔怔着,也不开口,眼红了一圈。

谢声惟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可正是如此,才万万不能行下此举。

自己缠绵病榻,累及母亲日日伤心,已是不孝,如何再能让她为了自己背下罪孽来呢。

“娘亲,”谢声惟开口唤道。

他上次这样叫谢夫人还是六岁。进学后,他自觉知事,便鲜少再在谢夫人面前做小孩子家的撒娇扮痴来,如今他存心求人,便又将这称呼抬了出来。

“娘亲,这世间姻缘,讲究你情我愿。即便道长有言在先,可儿子同程大夫并无情愫,强凑在一起也是对怨偶。”

“诸天神佛在上,讲究的是心诚则灵。行有不得反求诸己,若是为了冲喜之说强人所难,只怕心愿也成不得真了。”

谢夫人开了口,声音难掩悲切,“娘又如何不知这样的道理,可……可你的病愈发重了,娘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呢?”

谢声惟费力地往前探了探身子,握住谢夫人的手,柔声道,“娘亲不必苛求,世事皆有定数,顺着天意就是了。”

“且小程大夫已然同儿子说好,他愿意暂居府中一段时日,为儿子把脉问诊,延治病情。”

谢夫人猛地抬起头来看向程既,语气里带了不可置信,“果,果真么?”

程既颔首,道,“行医之人,救治病患乃是本分。旁的不言,若是小可这身医术能为令郎略解病痛,焉有旁观之理。”

直至此时,谢夫人对程既才真正刮目相看起来。

家境贫寒,独居陋巷,不为外物所动。济世救人,不计前嫌,不失杏林本心。

这小大夫竟是生了一身摧不折的君子骨。

谢夫人后退几步,神色肃然,理了理衣袖,深深地拜下去,“小妇人愚鲁,不识程大夫医者仁心。”

“程大夫高义,世人不及万一。”

“厚恩无以为偿,唯有此后焚香祝祷,祈达天听,护佑程大夫一生顺遂安虞,再无灾祸。”

第12章 嫁就是了

转眼间,程既已在谢府中住了半月有余。

有了谢声惟一番说辞在前,谢夫人再没提过冲喜一事,对外只称程既是新请回来的大夫,医术卓绝,专为小少爷治病而来,阖府上下都不许慢待了去。

那日道士提及娶亲之事时,本就只有前厅几位主人家并各自丫鬟在场,消息捂得严实,漏出去一星半点,也没能传出什么风雨来。

冲喜一事在高门大户里本就罕见,男妻更是惊世骇俗,是以旁人也没猜到程既身上去。

程既来了后,先仔细瞧过谢声惟这么多年来的药方子,问过他的日常起居,饮食睡眠,事无巨细,在屋里推量几日,斟酌着将方子上的药删了两味,又添了些药性温和的补上,捎带着嘱咐将每日谢声惟要用的参汤都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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