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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予的。
他是我的灾星,也是每天夜里随着月亮升起,萦绕在心头不去的爱影。
我对他的爱,开始时那么轰轰烈烈,到结束也该画个圆圆的句号。
所以现在我坐在那栋破楼旁边的小摊上,狼吞虎咽的吃馄饨。
在美国掐准了时间买机票,下飞机时国内才五点多。抱着一点点恶作剧的心理,拨通了他的电话。幻想他和他老婆被铃声吵醒时的睡眼朦胧,他像往常那样皱着眉头,接通电话后,带着浓重不满气息的说:你好?
我从一旁的辣椒碗里挖了冒尖两勺辣椒,放进馄饨碗里。
他被我的电话从被窝里拖出来,心里憋着气穿衣服出门。我们相约在市中心一家正宗的西餐厅,我请服务生给我准备包间,点上两组优雅纤长的蜡烛。他推门而入时,会站在门口惊讶。惊讶于面前布置浪漫的场面,惊讶于我和曾经的不同。
为此我在美国就精心修剪了头发,站在镜子前检验自己。通过十个月的增肌训练和狂吃利奥的蛋白质粉,终于不是当初的脱衣见肋身了。
怪不得有肌肉的人都不爱穿衣服,我忍不住欣赏了好久自己的裸体。世事难料,曾经是个瘦猴时,感觉自己长了根大鸡鸡走路都傲视群雄。现在它却变成我身上最没用的地方。
衣服是打工攒钱买的,自从买了就完整的收在柜子里,今天初上身感觉自己简直贵公子。
利奥看着对镜子臭美的我,纠结地问我是不是要回国向别人求婚。我满脸狗笑,心虚的不敢说话。
我们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重逢,虽然他偶尔狐疑地打量我,但也还算气氛融洽的用完了这餐。我向他说明来意,如果今天的我足够打动他,或许能最后吻他一下。
呵呵,反正这一切利奥都看不到。
而事实是,我像傻逼似的坐在包间里,他在电话里说:哦,我不方便过去,你过来吧。
然后黑着脸把拆开的玫瑰重新捆成一束,付了款,顶着众侍者同情的目光灰溜溜离开。
接着在计程车后座,像捧着祖宗牌位似的捧着那一大束娇弱的玫瑰。
在司机一个猛刹车下,一头扎进花瓣里。
最后我握着一小把玫瑰,扛着行李箱上那栋破楼的七楼,在楼梯上留下片片花瓣。
我掏出镜子甩甩头发,挑支卖相最好看的玫瑰留下,少瓣的都扔一边去了。憋气的想,张宏斌,你最好别是在耍我,不然我干你妈。抬手敲响了那扇掉漆的木门。
幸好,开门的人的确是张宏斌。
他面色苍白,穿着松垮的睡衣睡裤站在门口。看见我时有些惊艳的微微睁大眼,很快就恢复正常,不客气的从我手中抽出那支玫瑰说谢谢,堵在门口问我有什么事。
我用手抵住木门问他:不请我进去坐坐?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进房间内。
房间里随处可见泡面盒面包袋,他仰躺在床上,看着那朵玫瑰在手中旋转。
这和我的想象大相径庭。这里太不对,违和。
“你怎么知道玫瑰是不是给你的?”我站在床边低头好笑的问他。
“不是吗?”他抬眼看我,神色平静。
“呵呵,是。”我笑笑。
“你结婚了?”他看着我左手上的戒指。
我沉默。
他也沉默。
然后就真的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房子的主人大爷似的躺在床上,也没说要请我吃顿饭。我在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妈连个凳子都没有。好歹以前处过的人,分手了还坐他床上……我是好意思,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但至少他现在的姿势,很方便我计划最后的一项。
我弯腰把双手撑在他头两侧,他依旧毫无防备的躺在那。
“我准备去英国定居,以后不会再回来。”我说完,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盯了我一会。
他说:“那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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