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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应星毫不介意的笑了起来。

如今的他已经蓄起了胡子,也从当年二十八,高头大马上的年轻举人,成了个看起来碌碌无为,实则也的确没有什么建树的四十岁中年举人。

崇祯四年, 大哥宋应升由吏部铨选,得了个浙江桐乡县令。

宋应星站在村口,挥手告别大哥。

看着大哥渐行渐远的身影, 长长的叹了口气。

“羡慕吗?”姜烟看着远走的宋应升, 再看身边的宋应星。

他的模样愈发趋近现代时候了, 只是少了皱纹,少了白发和老年斑。

宋应星摇头,转身回村里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

“其实,这几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候。”宋应星摆手, 只看着老旧的家门, 轻叹:“我是叹息, 父亲至死也不曾见到我们兄弟高中。”

那是宋家人心头的一个结。

宋应星自己并不为难,只是遗憾不能让父亲走的时候如愿。

“我这些年来考科举,越考越觉得无用。”村里也没外人,宋应星说话那是一点顾忌都没有。

“然荐人之人,与人所荐之人,声应气求,仍在八股文章之内,岂出他途?”宋应星失望的摇头,他这些年在路上的日子极多,看过的事情也不少。①

他带着姜烟走到田间,看着刚刚冒出芽来的秧苗,水牛趴在田边的树下,水田里还能看见小泥鳅游过。

“高门子弟瞧不起农民,觉得他们脏,一辈子就只能当农民,是低贱的人。读书的人也瞧不起他们,张口闭口的粗俗之辈。”宋应星冷笑:“可没有了这些农民,他们就只能饿死。是那些高门子弟会侍弄田地,还是那些自以为读了几天书就了不得的读书人能分辨出什么是杂草,什么是秧苗?”

就是因为看多了这些人,所以在现代得知还有人专门学习农业的时候,宋应星才会那么惊讶。

“八股文中选出来的,不一定都是不好的人。但他们也不一定都能明白这些最简单的道理。”

越考,宋应星就越觉得八股文中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所以也渐渐释怀了落榜这件事。

在老家的这几年里,宋应星侍奉母亲,教养儿子,与妻子也相处得极好。

他去田里,去山中。

他看春日的白蚕,夏日田边的水车,秋日沉甸甸的稻谷,冬日火炉里烧红的木炭。

看身边的一切,所有东西在宋应星的眼中仿佛都是有趣的。

姜烟见过宋应星守在铁匠铺前盯着人家打铁,这样能看几个时辰。

还跟着村中的农人一起下地,学着他们一起从春天到冬天,经历整个“春播夏长,秋收冬藏”。

少时想要问先生的问题,也在他自己这里得到了答案。

当年一同读书的人见他这样,说他自甘堕落。

好好的举人,就算会试不中,也能等到为官的时候。

偏要去钻研这些奇淫巧技,旁门左道!

“我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东西。”被曾经的同窗骂过后,宋应星转身蹲在田边观察他的稻谷,声音很低。

也不知是说给那个走远的同窗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姜烟在旁边看得心酸。

就是看过从前的宋应星有多张扬,再看如今这个宋应星,对比之下就会知道他有多坚毅。

人,都能在一帆风顺时潇洒恣意,却不一定都能沉稳安静下来。

只是这样的日子也只过了四年,宋应星面对着愈发捉襟见肘的家庭情况,不得不选择离家外出谋生。

“幸亏我年轻时候还有个举人的功名。”宋应星哈哈笑着,完全不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落魄有多凄惨,只颇为自豪的对姜烟说:“否则我连县学教谕也做不了。”

在袁州府分宜县离家较远,但好在酬劳还行,每个月的月奉也够家里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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