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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于烟花三月、春雨绵绵的小镇,从未见过京师的繁华缥缈,也少见江南纸醉金迷的歌妓舞女,似乎生来就与这些浓墨重彩相悖,一副温软怯懦的性子,眼角眉梢都透着柔软。
在家中时受尽冷落,于京师尝尽冷暖,从头到尾他都是那个给一点点甜就能回味许久,在濛濛细雨中无人送伞的人。
若是顾以修没有为他撑那一把伞,若是他没有坚持带自己走,他怕是会永远沉默,被父亲安排好一生。
只不过谁又能想到这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就要再次被丢下。
燕南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可心中仍有期望,似乎顾以修点头同意,他们便能从头来过。
可无奈就像幼时希冀心爱玩具一般,事事落空。
有人在黑暗中沉默着拢好他垂落的乌发,蒙住这双总让人心软的漆黑眼瞳。
燕南长得并不讨喜,眼是干干净净的杏仁眼,眉峰芒裹挟进浅淡短平的两弯中,看着人不言语时都生出一种无故的委屈感。
父亲更喜欢六弟那样年画娃娃般的嘴甜幼子,也喜欢三姐那样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
甚至于在顾以修提亲时希望用姐姐换过。
可他没怎么见过燕南笑。
见过他真心实意笑的两个人又这样让他难过。
燕南醒来时关于朦胧烟雨的印象似乎已变得遥远,眼前一片漆黑,双手被缚在身后,他回到了现实中的江南。
他不敢出声,装作还在昏睡,静静地听外面的声响。
可周遭安静得过分,如果不是突然响起的脚步声,他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脚步声在他身前停止,燕南撇去脑中可怖想法,正盘算着要怎么脱身,就被一双手抚摸在脸颊上。
他吓得颤了一下,那人似乎也发现他醒了过来,饶有兴致地摩挲他干裂翘皮的嘴唇,沾了一点水来润湿。
燕南警惕退后,怕被喂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锁链声响起,他退到尽头才发觉自己似乎是在一张床上。
那人似乎离开了这里,在燕南以为只剩自己,试图挣脱锁链的时候,突然被一双手钳制着灌下一碗汤药。
燕南被蒙在细布下的眼睛蓦地睁大,拼尽全力反抗,却还是抵不过对方粗暴的压制,被灌下去大半。
他伏在床边咳嗽,试图吐出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可那人将他抱起,塞进他口中一块东西。
燕南下意识要吐,被捂住嘴唇后,小小的软块化开,甜得不可思议。
他舌头动了动,忍不住吞咽了一下,那人这才将他放开,还替他擦了擦嘴角洒落的药液。
燕南含着一块糖,到底没舍得吐,他舌尖抵着这一小块腻乎乎的甜,肚子舒服了一些,声音也轻了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人不言语,无视燕南的追问。
燕南抿了抿嘴唇,只好小心试探,“我饿了,可以给我些吃的吗?”
那人摸了摸他的头发,似乎是离开了。
趁这一小会功夫,燕南摸清锁链长度,刚好能下地,顶多到桌子旁,这个长度还是被桌角磕了一下才量出的。
他还未蹲下来蹭蹭弄疼的膝盖,就有人将他抱了起来。
燕南本能排斥这样的接触,没想到他回来得这么快,挣扎中被拍了下屁股,登时羞愤到极点,狠狠一脚踹上去。
那人没想到他被绑成这样还有力气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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