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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鹤本就是来碰运气的,没碰上也算不上失望,只是说了句:“那真是不巧了,他一般什么时候来?”

“说不好,我在栖霞观四年了,就这一阵常见到他。”小道士把红色的绸带和圆珠笔递给余鹤,尽职尽责地卖莲花灯:“绸带写好后挂古树上,琉璃莲花灯供在后殿,我们道观很灵的,三清庇佑您心想事成。”

余鹤接过绸带,并不知道该写什么,他来这儿又不是许愿的,而且他也不知道该许什么愿。

心中所求太多,反而不知该先求哪一样。

提起笔,余鹤想在绸布上写‘家宅安稳’四个字,希望青山居士能受到三清点拨,赶紧打消购买傅宅的意向。

落笔之时,远处传来一声钟响。

钟声沉静悠远,在乾坤穹宇间荡开,闻之灵台顿生空明。

在这阵阵钟声里,余鹤突然很想傅云峥。

宅院庄园,别墅球馆都不是余鹤的执念,他的执念只有傅云峥,傅云峥不在,余鹤需要这些外物巩固回忆,遥寄相思。

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忘了傅云峥。

这两年来,余鹤刻意回避自己去想傅云峥,因为只要一想,思念就像承载不住的水,内心深处溢流出来。

他们已经两年没见面了,傅云峥昏迷的时候还有意识吗?他会梦到自己吗?

随着时间推移,余鹤提到傅云峥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不愿听人提起这个名字。

很多人都因为时间淡漠了余鹤对傅云峥的思念,以为钱财、权力、地位分散了余鹤的注意力,以为在余鹤心中,傅云峥已经不再那么重要。

毕竟分隔两地已经是对爱情的极大考验,而余鹤面对还是一个昏迷不醒的爱人。

余鹤不是不想提,他是不敢提。

思念到极致,连听到傅云峥的名字都会坐立不安,心痛难当。

笔握在手中,想说的话在心里,红绸上干干净净,余鹤一字未落。

心有千千言,想对傅云峥说的话太多,怎么落笔都写不完。

余鹤闭目陈愿:

【我希望能顺利出国见到傅云峥,希望他安然无恙地醒来,希望他一如既往爱我。

我很想他。】

莲花灯的生意很好,余鹤许愿的片刻工夫,又有好几条簇新的红绦挂在了古树之上。

新新旧旧的丝绦条条垂下,在风中飘荡纠缠,承载着世人无穷无尽的希望与祈愿。

可要是许愿能灵的话,这世间又何来那么多意难平?

对余鹤有求必应的人不在三清殿,也不在栖霞观,他远在大洋彼岸,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所爱远隔万里山海,余鹤的灵魂无处安放。

倘若三清有灵,苍天有道,为何偏要横生波折?

傅云峥从不做恶事,却也没得到什么好报,几次受伤都是万般凶险,可见运势,原也不在求与不求。

他就是在这里磕破了头,跪出了血,难道就能求得神明显灵,把傅云峥还给他吗?

与其在这里求神问佛,不如把机票改签到今天晚上,早点去见傅云峥是真。

余鹤心无所依,转身离去,把三清殿抛在了身后。

小道士拽住余鹤:“你忘了拿莲花灯!”

余鹤回身,拿起一盏琉璃灯,望着灯芯上幽幽跃动的火苗,也不知在问谁:“这莲花灯真的灵吗?”

“当然灵了!”小道士指着古树上垂下来的红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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