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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淋淋的新伤下,还有不少陈年的旧伤,一道长过一道,横生在紧绷的肌肉上。我此前从未见过,当下真想吐出一口血来,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疼的。
一切处理停当,沈淮不肯歇息。藏在寺里的主谋被生擒了,正在受审。
沈淮走进这间阴暗的屋子,只见点燃的火把下,柱子那里绑着一个看不出具体形状的血人。
那人听见了动静,抬眼看过来,看清来者后,原本一片死灰的眼中顿时点着了一般,搅动着疯狂浓烈的恨意。
“沈五。”
他挣扎着,声线嘶哑,像砂纸磨过,又像毒蛇从阴沟中蜿蜒爬出。我顿时毛骨悚然,心中警铃大作,莫名地想要出手阻拦些什么。
那人睁着血红的眼,满是血污的脸上一阵抽搐,咧开嘴,露出一个阴恻扭曲的笑容——
“孟家那小子,死了吗?”
第12章
这人动弹得愈发厉害,锁链发出阵阵声响,鲜血从已经凝结的血痂中涌出,但他浑然不觉,状若疯癫:“当年孟家老头认罪是为了保住孟舒,但是你要和他纠缠,三殿下就不能放过他。”
旁边的侍卫上前去堵他的嘴,他梗着脖子拼死挣扎,歇斯底里地嘶叫:“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他也不会遭难!沈淮,害他死的人是你!”
室内阴暗,火光摇曳,照得这人愈发像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背光处,沈淮的脸上看不清神色,他突然上前几步,猛地掐住了对方的喉咙,手背上绷起青筋。
这人被迫仰起下巴,嘴角源源不断地溢血,犹自瞪着眼发笑,仿佛他才是那个胜利者。
沈淮手下施力,浑身紧绷到隐隐发抖,死死盯着这个苟延残喘的疯子,漆黑的眼中是压不住的怒火,气势从未有过地狠厉。
我脑中拧成了一团乱麻,气血上涌,恨不得替沈淮将这人的喉咙扼断,又想飞入沈淮的耳里,把那几句颠倒是非的疯话扯出来,彻底抹消。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不住地打颤:“阿淮,你不要听他的,你没害过我,是你救了我。”
沈淮最终松开手,冷眼看着那人挂在锁链上嗬嗬喘息,又从侍卫手中接过布,将手上沾的血擦干净。
“不必审了。”沈淮转身离开,漠然说道,“别让他死得太快。”
沈淮独自离开审讯的屋子,走入山寺庭院的雨雾中。
山中阴雨未歇,春寒料峭,细密寒凉的水滴凝在他深黑的发上与衣上。他无声前行,脚步放得缓慢,身影在冷调的白墙青藤间显得愈发萧索。
庭院中的香炉早已冷寂,闻不到半分檀香。一旁的石壁上刻着莲花与佛陀,佛陀双手合十,在莲台上慈眉善目地垂眸,仿佛不曾看见此间的火与血、恨与悲。
沈淮默默望着,迟滞地眨了一下眼睛,雨水便从眼睫上抖落,消融在湿润的空气里。
他走到自己歇息的房间,抬脚迈入门槛,伸手扶了一下门框,下个瞬间,毫无预兆地,重重倒在了地上。
我在他身后怔住,刹那间,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寒冰都向我崩来。
有几人急急地穿过我,将沈淮扶到了床上。其中有懂得医术的,探查一番后解释道,沈淮一度思虑过多,今日受了伤又气急攻心,此时松懈下来就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我逐字逐句听得如架火上,五内俱焚,直到被最末一句稍稍救回。
我缓缓叹出一口气,伏低身子,抵在床边看他,只觉得心口仍旧疼得厉害。
沈淮像是睡着了,比平日里睡得更沉,苍白的脸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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