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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叹出一口气,沈淮,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当然不会告诉我,算算时间,他在朝中兴风作浪的时候,我正在府中病得死去活来,也难为他调换两副面孔两头跑。
大夫说病中忌忧思,我要是知道了那些事,只会多吐几口血,白给他添麻烦。
那个时候,我老老实实地遵医嘱,努力活得久一些,就是能给他帮上的最大的忙了。
我这个病人当得实在懂事,大夫让扎针就扎针,让喝药就喝药。那药太苦了,苦得我头晕目眩两眼发黑,至今心里发怵,蜜饯再多也压不下去。
沈淮在一旁拧着眉头很担忧地问:“苦吗?”
我面色平静地将空碗搁下:“还行。”
论骗人,我也不遑多让。
我终于回到王府,夜已深了,沈淮又在我的房间睡觉。
安神香压不住他,他睡得不好。
我默默看着他,将手虚笼在他的手背上,发现他攥着个东西。
沈淮神思不定的时候,手里总要摸着些什么,是老习惯了,只是这个东西让我有些眼熟。
我定睛一看,不禁哑然,当然熟悉了,这是我多年前随身戴的,是我母亲的遗物,当年家里遭难时我拿去当掉换钱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回来的。
沈小五,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许是我念他念得太紧,他皱了皱眉,睁开眼醒了。
他双眼空茫,望着床顶,轻声念道:“小舒。”
我在一旁回应:“你看错方向了,我在这儿呢。”
他将玉佩攥得更紧,又缓缓叹道:“小舒,我怎么梦不到你。”
他刚醒,眼中迷蒙,神色黯淡,模糊的话音里还带着几分委屈,这副模样要是旁人看了,定会惊得眼珠都掉下来。
我还在接话:“我这几天太忙了,改日想个法子。”
现在有大把虚无光阴的是我,他反而等不及了。
他睁着眼躺了一阵子,又睡着了。
我没再去别的地方,守在床边,在深夜中长久地凝望他,目光游移过他的眉目、鼻梁与紧闭的薄唇,企图看出一些我未曾见过的风刀霜剑、血雨腥风,然而最后只感到无能为力。
我在他身边待得越久,这种无力感就越发深重。
我欠了他太多,也不再有回报的机会,哪天被无常捉去,怕是会投胎给他当牛做马,到那时候,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认出我。
第6章
我找不到入梦的方法,徒劳地在沈淮身边飘荡,被迫当一个无人知晓的孤魂。
沈淮再睡不好,也要和我差不多了,但他硬要自己强撑着,当初给我找大夫找得殷切,轮到自己却讳病忌医了。
王府的下人们对他敬畏有余,不太敢劝,我有口难言,只能用越发幽怨的眼神看他。
我正愁得无可奈何,不知哪路神仙点化,沈淮的气色莫名好了起来,而且开始忙碌,甚至深夜入宫面圣。
照灯如昼的侧殿里,两人屏退旁人,皇上交给沈淮一封密函。
我正要凑过去,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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