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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了。
一个既自卑又自大的男人。
江自流没再跟丁浩远说什么了,无论丁浩远再在后面对他说什么,他都没有再回头。
江自流走出了巷子,去往楚年所在的医馆。
而丁浩远自始至终都没有跨过那个蓄满阴影的巷口。
——
楚年来到了医馆。
如楚年所想的那样,不见了锦囊,那个吸炭自杀的哥儿已经快要急疯了。
但夏蝉并未向任何人表示他的急切。
他甚至都不敢向医馆里的人询问有没有看到他手里抓住过锦囊。
锦囊里面的东西对他来说是至宝,对丁浩远来说却是灾厄。如果被外人发现了,一定会给丁浩远带来麻烦。
夏蝉眼里堆满了泪水,他现在只希望那个锦囊是不小心遗落进了火海,跟着大火一起被焚成了灰烬。
事实上,它也早该被焚成灰烬的。
早在很久以前,丁浩远就仔细嘱咐过他,让他把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烧掉,不要被人发现了端倪。
夏蝉其实并不识字,他也不完全明白丁浩远写给他的是什么东西。
丁浩远说那些是诗,是夸赞他的诗,是倾吐对他爱意的诗,是各种各样专门写给他的诗,那么便是他的至宝,是他压在枕下恨不能伴着入梦的至宝。
他怎么舍得把这些至宝烧掉呢?
所以他悄悄留下了一封。
他害怕丁浩远发现他留下了这封,害怕丁浩远会因此责备他、冷落他,不再到他那里去。
所以他将它保管的更加小心。
他本就不出门,更没有其他人来到他的地方,所以......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可是...
其实...
就算是留住了这最后的一封信,又能如何。
他终究是留不住丁浩远的。
夏蝉心里像个明镜似的,他很清楚,丁浩远不会属于他。
无论丁浩远的心是不是在他身上,都不会属于他。
丁浩远是属于那位赵家的小少爷的。
那位小少爷多么威风啊,全丰文镇的人都知道他,全丰文镇的人都敬慕他。
不像自己。
只是一个低贱的妓子不小心怀上的怨种。
但是夏蝉从来不敢在丁浩远面前说这样的话,因为只有他知道,丁浩远的生母也是妓子。
尽管丁家为了脸面掩瞒了这件事,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知道的。
比如造出丁浩远的父亲,比如将丁浩远接进丁家,并负责处理后面麻烦后事的下人们。
不过那些人早都不在了。
数年前的一场大火,将丁家的一切都烧了个干净,什么人啊事啊,全都成了飞灰。
除了丁浩远。
丁浩远总被丁家的嫡子欺压,那日也不例外。
那日丁浩远被嫡子闷在一口枯井里,躲过了死神的浩劫。
多亏那口井,一夜之间,丁家只剩下丁浩远了。
虽然一切都被烧了个干净,千金散尽,可丁浩远却在某种意义上拥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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