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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暂坐的穿鞋凳。
林溪扶着凳子,慢慢的坐了下来。
血热了,又凉下来。
那一粒纽扣始终被握在掌心里。
纽扣中心,刻着三道象征河川的曲线,这是专人手工定制所做的标志。
林溪只知道一个人有在用。
对醉酒后的一切他都没有记忆,但他那时总有种感觉,觉得自己身处在十分安全的境地,不用害怕,不用忧虑,可以沉眠。
那天他睡了一个好觉,而这对他来说是很稀罕的。
他畏惧黑暗,那是来自儿时被关押在地窖里的阴影,长达数月的时间里,他在伸手不见拇指的地方生活,头顶的小门、凶恶的看守者是光明的唯一来源。
这是恶人用来驯化孩子们的狠毒伎俩,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功。
在对幸存孩童长达数年的心理治疗中,一位国际心理专家提出了“守护者”这个名词,他认为,可以继续模拟黑暗场景,让一位和被害人关系亲近的亲友陪同,取代固有印象,成为孩子的守护者。
那位专家来过他们在雪山的小院,和哥哥长谈了一整日。
后来他的床边添了一张椅子,一盏灯。
脚步声响,一双球鞋落在电梯门外。
“什么事啊急着叫我来,小爷刚开球赛呢,你这要造反——”
林溪仰起脸,谢意平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被吓了一大跳。
林溪的脸色太难看了,整张脸几乎是雪白的,嘴唇也没有颜色,那是他从没有在林溪脸上见过的神情。
不敢再讲球赛的事,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林溪跟前,半蹲下身,“那个,你、你怎么啦?”
林溪不吭声,看着他,用目光描慕分辨他的五官。
谢意平都被看紧张了,林溪才终于启唇,声音轻而低:“麻烦你了,我丢了东西,我想进去看看。”
“…………就丢了个东西?”
谢意平一颗心提起来,又掉下去,“好家伙,什么重要的东西啊这幅表情,吓死我了。”
“嗯,很重要。”
谢意平真当他丢了什么宝贝,忙转过身去,输密码打开了门。
“去去去,找找看看。”
黑白灰三色的装修,大面积使用玻璃和金属,使得房子看起来非常现代化。
并没有生活气息,就如谢意平所说,这像是某个富人众多房产中的一套,并未受到主人的特别青睐。
林溪穿过客餐厅、影音室、游戏室、书房、主次卧……
全部都像样板间。
他于卧房的露台驻足,靠南摆放着一张椅子,靠在阅读灯旁,一本书籍被放在正中央。
林溪拿起书,是本拉美文学著作,阅读者看到某一面,折了一个角。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林溪慢慢坐下来,蜷缩在那张椅子上。
谢意平这才跟进来,看他背影,奇怪的问:“找着了吗,怎么坐下来,是什么东西你和我说说,我问一下家政和物业,看有没有人捡到收起来了。”
林溪过了很久才回头,视线精准落在他脸上。
某种莫名的紧张感又涌上来,谢意平摸摸胳膊的鸡皮疙瘩,心说这什么情况?
等等,不会是被发现了吧,小舅舅啊你那一脉的智商岂是我这种清澈愚蠢富二代能比的,我如果露馅了真不能算我的错。
然而,林溪却没有说任何不该说的话。
他这是侧过脸,问道:“他……你说让我住进来?”
谢意平:“啊。”
“好,”少年无声地舒了口气,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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