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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搭在窗边,两道剑眉尤为生动:“小学妹,周末一起打球么?”
宋可摇了摇头:“不打,有、有事。”
“行~那下回约,”蒋锐也没纠结,冲她潇洒地扬了扬手,临走之前却把胳膊伸了进来,在她桌上放下一瓶泛着凉气的牛奶,“喏,请你喝。”
“多长点个子,不然连篮框都摸不到。”
宋可擦了擦被湿气糊掉名字的试卷,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没注意到教室后排,原本兴高采烈讨论化妆品的女生全都没了声音。
……
一直安静倾听的庄青砚似乎预感到什么,皱了皱眉轻嗤道:“啧,麻烦。”
宋可停下话头,懵懂地望向他。
庄青砚轻扬下巴,示意她往另一侧看去,此刻天刚破晓,那里人来人往,蒋锐手握工兵铲,正在教人如何使用,高大的身影几乎被迷弟迷妹们淹没,这般热热闹闹的景象,衬托得他们所在的角落更加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你和他不是一路人,走得越近,只会越麻烦。”
蒋锐就像一颗发光发热的恒星,引力范围内所有天体都自发地围绕着他转,而那些偶然路过的,早已习惯漂泊的孤独星体,若是一不小心落入轨道,就会被狠狠灼伤。
宋可想到后来发生的那些破事,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嗯!麻烦。”
……
遇见蒋锐,成了宋可灾难的开始。
对一中的女生们而言,蒋锐是触不到的北极星,是玫瑰星的小王子,是可望不可求的存在,而有幸被他多看了好几眼的宋可,就成了神祇脚下一滩污浊的淤泥。
新一周开始的时候,宋可明显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她的书桌里被塞进死掉的蛇和老鼠,交上去的试卷经常无缘无故被泼墨汁,上一秒还放在自己座位的书包,下一秒就无故失踪,出现在卫生间的盥洗槽里。
联盟的校园反霸凌法虽然实行多年,但在偏远的D级城市花都却形同虚设。宋可那时不知道被“霸凌”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当“恶”被变本加厉放大后,会对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那段时期,宋致远最终还是没能熬过病痛,溘然长逝,宋可成了孤儿,心里的委屈没人诉说,也找不到人帮她解惑,告诉她为什么,她会遭受这样的对待。
宋致远生前曾叮嘱过,要她在花都不能掐尖出头,不能意气用事,更不能随便对普通人动手,所以宋可只是扔掉抽屉里干瘪的动物尸体,捡回自己的书包,一个人默默坐回乱七八糟的座位——从这场恶作剧刚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没了同桌。
那些霸凌者却因此得到错误的信号,在他们眼里,宋可的态度是隐忍和默许。
这意味着,受害者不会反抗。
于是施恶的人愈发肆无忌惮,渐渐走向极端,三班最漂亮的女生,孔雀一样骄傲的周安琪在食堂里拦住她,将饭菜从上倒下,淋到宋可脖子里。
当时吃饭的学生明明很多,甚至还有两位巡视的老师亲眼目睹恶行,却没有人出来阻止。
有人看见了没出声,也有人装聋作哑,视若无睹。
浓稠的汁液顺着脊背,一直流淌到脚后跟,宋可闻到一股混杂河泥的潮湿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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