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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当即沉下脸,啐了一口,抄起桌上的抹布就打了海星一下。
“你要是害怕,就滚去其他店!”
老板娘平时挺和善,可发起脾气来真是可怕。海星不敢吭声,只更加丧了脸,蔫巴巴地走开了。
云乘月去后厨把水倒进水缸,走出来才问:“老板娘,怎么回事?”
她问得平和。
老板娘盯着她。过了片刻,她的表情渐渐柔软下来。她回头望一望,见还没有客人上门,便招招手,示意云乘月和她一起坐下来。
“饿不饿?来,把这点虾饼吃了。”
碟子里的虾饼已经凉了。虾是小虾米,挨着一点贝肉,和面粉、糯米裹了同炸,凉了也香。
云乘月很顺从,依言埋头吃饭。她一边细细地嚼,一边又摸了两颗糖出来,放在老板娘面前。
老板娘一怔,不由露出点微笑:“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个小孩,还要贪你这点糖。”
云乘月道:“心情不好时,吃甜的能够缓解。”
老板娘默然,而后拿起两粒糖一起吃了。她用牙齿将糖咬得“咔咔”响。待糖咬尽了,她的话也开始了。
“这事说来话长。刚刚那人原本是这条街上的邻居,姓赖,因为头上长疮,被叫成赖疙瘩。按他的说法,十三年前,他曾和我家闺女有过婚约……呸,那算什么婚约!”
愤愤过后,老板娘的语速变慢了一些,宛如回忆迟滞而来。
那是十三年前的事。
赖疙瘩一家人,曾和丁双鱼一家人是邻居。两家同住在东边这片穷地方,交情不错,两个男主人感情尤其好。
不过在丁双鱼看来,那都只是男人之间的酒肉交情,是浪费家里辛苦钱的行为。何况赖疙瘩一家爱占便宜,她一直不喜欢他们。
那年她怀着闺女,辛苦忐忑又怀着一丝憧憬,没想到八个月大着肚子时,丈夫醉醺醺回来,大大咧咧地说和赖家定下约定,如果生下来的是个姑娘,就把姑娘嫁给他家十岁大的小子。
且不说赖疙瘩小时候就是个容貌不好、性格也不好的混小子,就算他样样都好,丁双鱼也绝不愿意让孩子还没出世就被许了人家!只有女人才知道“指腹为婚”这事对女人来说何其荒谬,难道女孩儿不是人,难道女孩儿天生该嫁人,难道女孩儿长大了没有自己的想法?凭什么男人一句话就要决定她的人生!
看着丈夫那得意的蠢样子,丁双鱼愤怒至极。
她忍到孩子出世,自己出了月子,转头就跟丈夫和离了。
那蠢男人还觉得委屈,嚷嚷什么自己辛苦赚钱养家,却要被老婆抛弃——呸!他养个什么家!他出海捕鱼,她丁双鱼难道不要天天摆个小摊做买卖?只凭他那点微薄收入,他们两人早就饿死了!更何况她还要操持家里,现下还受了怀孕生产的苦,这男人别说帮忙了,尽是拖后腿!
丁双鱼带着孩子,走得头也不回,给孩子写户籍时,她也想方设法让孩子跟了自己姓。
然而事情却没完。
不久后,前夫出海时意外身死,一起没了的还有赖家的男人。赖家的女人是个不做活儿的,拿上包裹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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