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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位仆从又弯下腰,迅速捡起秋菊,讲究节俭。
麦婆子踅到浮云卿身侧,在她的芭蕉髻边,簪一朵独头菊。
热热闹闹地庆祝节日,欢欢喜喜地迎人回家,这是阖府独特的默契。
浮云卿眼底一酸,任由麦婆子搀着她往院里走。
“今日玩得好不好,有没有交到新的好友呀?”麦婆子和顺地问。
浮云卿吸吸鼻子,她这么幸福,哭什么。掖一捧泪花,她回:“玩得好,也交到了朋友。”
幸福,热闹,和气,是公主府的日常。
晚间先不急着洗漱,在檐下铺一层羊毛毯,几人聚堆打牌。
打牌这事嚜,得赌点什么物件才有趣。侧犯尾犯赌一顿宵夜,谁输了,今晚就不能加餐。敬亭颐卓旸赌课,谁输了,就得替对方无酬劳地上一节课。
秋风萧瑟,浮云卿享受着敬亭颐提供的膝枕,打趣说:“群头春该改名为群头秋囖。”
卓旸给她捏着酸疼的腿肚,笑她脑袋瓜里尽是奇思妙想。
他按摩的力道拿捏得十分到位,浮云卿舒服地哼唧出声。
卓旸得她一句赞赏,揉捏得更认真。他挑眉道:“按您这说法,比及数九寒冬,群头春得改名作群头冬。”
浮云卿说那是,提及冬日,话音滔滔不绝。
“哎呀,今年三十串门要利市钱,我得带上你俩去。祝一句新禧,就能得到爹娘兄姊们赏来的红利市,真是件乐事。不过先说好,过年要来的利市钱不能乱花,都得存到我的小兔扑满里。”
卓旸说:“您都是及笄的小娘子囖,过年哪还有人给您利市钱?再说,就算能给您,那也不会给我俩。四舍五入,我跟敬亭颐都是三十岁的人喽,再觍着脸要利市,岂不遭人笑话。”
敬亭颐原本垂眸给浮云卿梳着头发,听及此话,无语地瞪卓旸一眼。
“卓旸,你可真会四舍五入。按你这算法,四舍五入,你还半只脚踏进棺椁了呢。”敬亭颐斥道。
溺在爱河里的男郎,最怕旁人说他老。老意味着魅力不在,荣宠难现。
卓旸嗤笑一声,“好好好,我老,我老行了罢。”
不料话音甫落,又被浮云卿踢了一脚。
浮云卿伸出手指摇摇,“不要咒自己老,我们都是拥有花样年华的年青人。”
其实在大多数人心里,衰老都是一件提不得的伤感事。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渐渐老成头发花白,颤颤巍巍的翁伯。靓丽鲜活的小娘子,渐渐老成面黄肌瘦,头脑不清的媪婆。即便年青时风采卓越,老的时候,仍要爬进坟冢。爱恨情仇,不过眨眼一瞬,便会被风吹散。
话语拐到这上面,大家不免感到悲伤。
浮云卿泄愤似的胡乱踢卓旸几脚,低声嘟囔:“都怪你,都怪你。”
好罢,都怪他,都是他的错。卓旸认命般地出声认错,一面讨好地挖出一坨药膏,给浮云卿搽着浮肿的脚踝。
浮云卿洋洋得意,心想,就没有她降服不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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