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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只能斜欹着梁柱,挑起跅弢不羁的眉,调侃道:“嗳,研制膳食就如人生,起起落落,偶尔跛个踉跄,倒也正常。反正她又没看见你熬汤溢锅的狼狈样。再说,我也不会去她那里告发你。”

卓旸说不惯安慰人的话。旁人怄气,他不屑上赶着安慰。叵奈眼下是敬亭颐在怄,仗着俩人还有几分浅薄的兄弟情分,勉为其难地安慰他一番。

他等着敬亭颐的回应,不曾想敬亭颐却澹然回道:“这锅秋水,是公主熬的。”

敬亭颐扫着灶台表面的灰,“她下厨如有神助,做膳食手到擒来。只是刚下厨不久,许多掌勺技巧都不懂。她进步已经很快了,你还在挑剔什么?你想让她一日之间,把周厨多年来积攒的掌勺技巧都学通吗?未免太过苛刻。”

卓旸呼吸一滞,瞿目缩舌。

难怪他说话时,敬亭颐一脸不在乎。原来这锅不完美的秋水,根本不是敬亭颐熬的。

卓旸尴尬地赔不是,“早说嚜。”

他走偏了嘲讽敬亭颐的道路,却仍继续找话头嘲讽。

卓旸拽下坠在蹀躞带的一个小刀,揿在手里耍来耍去,故作云淡风轻地说:“噢,我弄错了,真是抱歉。她不在,不说她。就算你厨艺精湛,可总有做不到的事罢。”

敬亭颐乜他一眼,“你到底想问什么?”

卓旸枯着眉,僝僽问:“你会编狗尾巴草吗?”

“编狗尾巴草?”敬亭颐嗤笑一声,“这不是有手就会吗?乡野间多的是狗尾巴草,随意弯腰摘几簇,手指翻转,不就编好了?卓旸,实在没话问,可以不问。”

说及狗尾巴草,俩人都生发出无限感慨。

虢州没几样美食,没几道美景,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芸薹花与狗尾巴草。

春日游山野,闻着浓郁的芸薹花香,越过大片刺眼的黄,去寻风中摇曳的绿。

敬亭颐记得,五岁时,他躺在芸薹花田里,手里握着数簇狗尾巴草,举到身前遮盖阳光。

读过书,练过武,他和一帮玩伴在岑寂的山野撒欢。玩累了,呼哧呼哧地躺下。揪几簇狗尾巴草,编蝈蝈,编小兔,什么都编。

敬亭颐喜静,卓旸呢,闲不住。常常割下一片花草,编长缨枪。再寻来条破红布,披在身上,拿着用狗尾巴草编的长缨枪,站在山头上,乱吼乱叫,说要当山大王。

最终,卓旸被庄里人揪着耳朵暴打一顿。而敬亭颐总是享尽夸赞的乖孩子,韬光养晦,隐忍内敛,庄里人都喜欢他。

敬亭颐敛起锋芒,慢慢学着做一位端方君子,始终澹然冷静,运筹帷幄,好似所有事都在他掌控之中。

这让卓旸很是不爽。

卓旸说:“真巧,我也会编狗尾巴草。”

他说,“编狗尾巴草,其实有很多门道。怎么编得精巧生动,怎么编得结实紧凑,都是门道。”

他说,“这可不是件有手就行的事。”

兴许这对敬亭颐来说,的确是件有手就行的事。然而于他自己而言,这是件摸索好久,才勉强摸出门道的事。

卓旸微微皱了下眉,“反正……嗳,不说这些了。你要是闲得没事,就跟公主编编狗尾巴草罢。编成小娘子家喜欢的可爱状,送给她,她会笑得很开心。”

一面说着,不禁想起他与浮云卿第一次去青云山时,他把编好的小蝈蝈送给她,她笑弯了眼,夸赞他手艺真好。

敬亭颐噢了声,疑惑地问:“你今日说话,怎么东一句西一句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卓旸不欲多说,只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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