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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之权,两衙不敢得罪他,逐渐视朝廷法度为无物。再这样下去,只怕这朗朗朝堂要叫这宦官一手遮天了。”

鱼郦心中一动:“崇河,你与他没有冲突吧?”

萧崇河摇头:“我身在闲职,只怕人家仲都知还看不上,只是这些日子我瞧着他好像有些针对嵇尚书。”

“嵇其羽?”鱼郦觉得荒谬:“其羽与官家是自幼的情谊,区区仲密怎可能挑拨?”

萧崇河略有忧色:“话是这样说,可是嵇尚书仿佛对蜀郡遗民有些回护之心,阿姐你知道,这是官家大忌。仲密此人心思缜密歹毒,若被他抓住把柄,攻讦嵇尚书,这……很难说啊。”

鱼郦抚胸咳嗽,娟秀的眉宇深蹙,半晌才道:“我知道了,你要小心,阿姐大约是得罪这位仲都知了,你既然知道他是小人,要躲着些。”

萧崇河愤慨道:“他若对阿姐如何,我必饶不了他!”他起身蹲在鱼郦身前,握住她的手,郑重道:“阿姐,你不要怕,虽然爹爹走了,可是萧家还有我,我必不会让人对我们随意欺辱。”

鱼郦想不到这个素来寡言木讷的弟弟竟会说出这么窝心的话,心中一暖,摸着他的鬓角宽慰:“你放心,阿姐不会有事,只是如今朝堂风云诡谲,你身在其中才要多加小心。咱们萧氏虽是外戚,瞧上去好像是跟官家更亲近,但这个身份带来的不定是福是祸,你要慎之又慎,万不可掉以轻心。”

萧崇河一一应下,宫女进来提醒探亲时辰到了,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鱼郦的手。

临行前,鱼郦想起什么,拉住他,于他耳边轻问:“她还好吗?”

萧崇河有片刻愣滞,随即反应过来:“我将她安置在别苑,暂时一切平静。只是……阿姐,她身上干系颇重,你与她又素无交情,为什么要帮她?”

鱼郦道:“有些事你不必知道。”

萧崇河满心疑窦,但宫女又来催,他只有离宫。

萧崇河走后,鱼郦只觉身心疲乏,叫停了晚膳,躺到绣榻上,以薄绢覆面,在烛光下静静想着心事。

太过投入,连有人走到跟前都未曾察觉。

赵璟把那张薄绢揭开,恰看见鱼郦若远山的眉宇间愁雾缭绕。

他站在绣榻边,低眸凝视她,问:“让你好好养胎,又胡思乱想什么?”

鱼郦没有起身,只仰躺着回望他,额间皱起几道纹络,目光中颇有些复杂。

沉默片刻,她道:“你曾说仲密是你手里的一把刀,这把刀只会杀该杀的人,不会滥杀无辜罢。”

赵璟了然:“我就知道不能让崇河来见你,千防万堵,堵不住小舅子的嘴。”

“祭酒娘子不过是说了我几句闲话,我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吗?这就要了一条人命。”鱼郦抚住腹部,“你要留这孩子,就不能为这孩子积些福祉吗?”

赵璟面上毫无波澜,“仲密将她锁拿入狱后,向我请旨该如何处置,我没想杀她,是她自己惊惧交加,在狱中自缢。”

鱼郦霍得坐起来,目光锐利,“这种鬼话你也信?”

“杀了她又如何?”赵璟目中一片漠然,“我虽未正式册你为后,但你到底是皇长子的母亲,她公然在宫眷面前议论你和前朝皇帝的旧事,置天子尊严于何在?”

鱼郦知道,这件事情就是因为牵扯到了瑾穆,所以才触了赵璟的逆鳞。

她不禁想,那个仲密还真是深谙君心,将厉害关系算计得分毫不差。

赵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口道:“崇河为官不错,上峰同僚都说他兢兢业业,他在尚书台左司郎中一位上也做了年余,我想给他提一提,擢至左言正,加封紫金侯,世袭罔替。”

鱼郦心里清楚,自宁殊死后,尚书台就牢牢握在赵璟的手里,左司郎中也好,左言正也罢,都是被架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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