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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家里,无法时时刻刻看顾。
钟意脚步顿了下来,此刻太阳完全落下来,医院的走廊被完全笼罩在灰暗的阴影里,空气里泛滥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人传不过来气。
她弯下腰,还是蹲在墙角拨通了电话。
“爸,奶奶明早八点的手?术。”
“知道了,我明早就?赶回去,你?在家好好照顾你?奶奶。”
“医生说手?术有风险,成功率也不高……”
钟远山在那边不耐烦打断她:“行了,不是找最有名的医生了吗?钱都花下去了还能治不好?我这儿?还有事,有什么别的话明天见面再说。”
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在耳边响起,像是什么预警似的,铃声消失以后?走廊尽头立刻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向前奔跑的脚步声。
钟意怔怔地抬起头。
她看见从病房里拖拽出?一张转运床,随着奔跑而?扬起的床单露出?一张安静而?和蔼的面庞。
随后?红色的急救灯亮起,手?术室的大门在她眼前轰然关?上。
世界重?新?恢复了死寂,而?她全身冰冷,如坠地狱。
钟意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所有的思绪和冷静都被夺走,医院冰冷的墙面倒映出?她仓皇失措的一张脸,这是她第一次直面生与死的距离,近的就?好像只有一步的距离。
手?机的时刻一分一秒在往前走,钟意仍然保持蹲在墙边的姿势。
她两只手?紧紧攥住,像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圣洁的墙壁聆听她的祷告,她希望时光能对她宽宥些。
至少不要留她一个人孤零零在世上。
手?术室的灯灭了。
像上帝对她这个信徒的最终审判。
当钟意看见奶奶孤苦伶仃躺在那张窄小的手?术床时,她感觉有一根弦在她脑子里崩开。
她像行尸走肉一样走过去,握住奶奶冰冷的手?,俯身贴近心跳不再的身体,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钟意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比现?在感到仿徨。
她站在浩荡的天地间,可这世界偏偏只剩下她一人。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雨。
钟意没想到这场暴雨在这个时刻轰然降下。
从手?术室到太平间要经过一个长廊,院子里停靠的救护车依旧忙碌,来往的医生护士步伐匆匆,这一条路就?好像一条人生大道,出?生的时候急慌慌看一眼,要走的时候也眷恋不舍再留恋一次人间。
钟意沉默着跟在后?面,暴雨砸落她衣角,狂风吞噬她头发,她像一个孤苦无依的游魂,湿漉漉地跟在唯一的亲人后?面。
暴风雨中,有一辆深黑色的布加迪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男人的身形隐匿在一柄长伞下,雨意嵌他眉心,一双冷目显露人前,明明是不为尘世动?心的一张冷情脸,抬眼看向她的时候却?好似神佛堕人间。
四目相对的那一霎,钟意一下怔在原地。
她感觉心里最柔软的一块地方被轻轻拨了一下,泪水决堤而?出?,她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靳宴舟,怎么办,我以后?……以后?只有我一个人了。”
她哭的绝望又无望,视线被水雾模糊一片,她感受到靳宴舟的气息就?在她的咫尺之间,这是她眷恋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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