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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你。”
居上听得心惊,慌忙望向皇后,皇后却并不生气,哂道:“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陛下倒是疼你爱你,现在你性命攸关了,他又在哪里?你活到这把年纪,到如今也没看透,把自己的幸与不幸都交付在男人身上,是最可笑的行径。”
贵妃脸色惨然,但死到临头仍不屈服,笑道:“我这一辈子,受尽陛下宠爱,纵是现在就死了,也没什么后悔。倒是你,站在城头迎敌,你引以为傲,殊不知在我看来你才是最可悲的,丈夫若果真在乎你,怎会只留五百兵力让你抗敌……”
她话尚未说完,就见皇后长剑一挥,立时血撒了满地。
贵妃睁着一双眼,人崴倒下来,至死都在望着门外,却等不来商王的捷报了。
殿内惊呼声四起,跪倒的女官们匍匐在地,吓得浑身筛糠,颤抖个不止,连居上腿里也有点发软,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虽然她嘴上强硬,叫嚣着要与凌溯同进退,但果真看见杀人,还是吓得够呛。
殿门外的内侍鱼贯而入,不声不响将贵妃的尸首抬了出去,地上的血迹,也在眨眼之间清理干净了,仿佛这蓬莱殿内,从来没有过裴贵妃这个人。
皇后转头看了居上一眼,见她惊恐,和颜悦色道:“害怕吗?是第一次看见杀人吧?”
居上点了点头。
皇后说:“别怕,当初北地守城的时候,死人堆得像山一样,我们是咬着牙,一日一日撑过来的。所以我听这贱婢那样轻描淡写地,把一场战役归为男人宠不宠爱,就知道与她没什么好说的了。一辈子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哪里知道雄鹰的志向,至死都以为那个男人爱着她,也算死得其所。”
居上听了这番话,愈发地敬佩皇后,挺着腰颤声说:“阿娘,儿这辈子谁都不服,就服阿娘。阿娘是儿的楷模,儿会永远将阿娘的话记在心上,一时都不忘。”
皇后失笑,“我不指望陛下,是因为看透了他,你对大郎,大可不必这样悲观,他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他的秉性,绝对是个有担当的好儿郎。”
居上说是,“在行辕这么长时间,我都瞧出来了,郎君是可堪依托的男子。”
皇后颔首,一面伸手来牵她,“走,去东宫看看。”
这朔风凛冽的夜晚,虽然宫城偌大,两地相距很远,却一点不觉得乏累。只是心里焦急,总觉得这路走也走不完似的。
好不容易进了玄德门,往南望过去,熊熊火把照亮了半边天幕,东宫刚经历过血战,空气中隐约夹带着血腥气,幽幽地直望鼻子里钻。
再往前,才发现那些南衙禁军只攻破了重明门,就被潜伏在嘉德殿的八百精锐狙击在了嘉德门前的广场上。
有死伤,血流成河,这些都是寻常,亲自领兵的凌冽被生擒了,生生压着跪在积雪上,嘴里正在苦声哀求着:“阿兄,看在往日的兄弟之情上,原谅我的一时鲁莽吧!”
为求脱罪,自然要把罪责推给别人,他仓惶道:“都是我门上的宾客,是他们怂恿我,我一时糊涂才闯下这弥天大祸……”
一旁支着长刀而立的凌洄,脸色阴沉得阎罗一样,对他的软骨头很是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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