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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坐在床边的莫迟不见了踪影。
“是了。”杜昙昼望着空无一人的卧房,低喃道:“他出入临台监狱都如入无人之境,一把小小的锁拷,又怎可能困得住他呢。”
杜琢急道:“莫迟应该还没走远!大人赶快派人去追吧,肯定还来得及!”
“不了,不用追了。”杜昙昼的嗓音透着无力:“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杜琢忧心忡忡地退到了院外。
杜昙昼缓缓走到床前,走到近处,才发现床头的摆设是有变化的。
就在那把镣铐旁边,放着一枝瑞香花枝。
瑞香开花的季节已过,枝条上没有花苞,只有一丛丛嫩绿的枝叶。
花枝上缠绕着莫迟用来束发的布条,而原来放在桌上的杜昙昼的玉簪,不知去了何处。
杜昙昼拾起布条,紧紧握在手中。
良久后,他摘下官帽,用莫迟留下的发带,将一头乌发束在脑后。
他走到门外,将等候多时的家臣叫来:“杜琢。”
杜琢一溜烟跑过来:“大人有什么吩咐?!”
“收拾一下。”杜昙昼望向西北方的天空:“过几日,我要出京。”
二十天后,遥远的柘山关迎来了一位风尘仆仆的客人。
客人身披兜帽,用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谁也看不清他的五官。
拿出皇帝钦赐的腰牌,给看守军营大门的士兵检验过后,客人被带到了中军营帐,也就是赵青池将军的篷帐外。
通报后,侍卫获得赵将军的首肯,对客人予以放行。
客人入帐后,一句话都不说,只把御赐腰牌拿在掌中。
赵青池看了一眼,稍加思索,朝营帐内的其他人挥了挥手。
很快,帐篷内就只剩他们二人。
赵青池发话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在他警惕的注视中,远道而来的行客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张清丽的面容。
“赵将军,别来无恙。”
赵青池瞪大双眼,嘴巴开合半天,都因为语塞而说不出话。
片刻的呆坐后,他陡然起身,三两步走到来客面前,一把替他戴上兜帽:“别说话,也别出声,来的路上没人看见你吧?很好!这几天你就躲在我的营帐里,别让任何人认出你。待我寻到恰当的时机,就去关外找一具和你身量相仿的尸体,伪造成你已牺牲的假象,将你的死讯上报。”
来人正要开口,被赵青池不耐地打断:“不行!军营里见过你的人太多,你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今天晚上我就送你回毓州府!等待你的死讯传到缙京的这段日子,你就藏身在毓州刺史家中,你也知道,他是可以信赖的。”
“赵将军,我——”
赵青池抬起手:“陛下得知了你的死,定会对你另有奖赏,朝中众人也会将注意力集中在毓州,所以你要先在刺史家中蛰伏一段时日,待到风头过去,你就恢复自由了!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随你,就是不要回京城。”
“将军,您听我说——”
赵青池对这个计划相当满意:“我这里还有几千两的银票,你全都拿走,找个山水清秀的地方隐居起来,下半辈子就能过上太平日子了!”
来客终于忍不住了,他摘下兜帽,直视着赵青池的眼睛说:“将军!我是自己要回来的!”
赵青池像被雷劈一样僵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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