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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举拳头,沙包大的铁拳随时都要砸到对方脸上。

她赶紧上去阻拦:“公子不可!”

她拉着伍睿杰的手,让那官员能从他的压制下勉强脱出身来。

官员衣衫凌乱,头上的发髻也歪到一边,他狼狈地爬起来,捂着刚才被伍睿杰按住的脖子,火冒三丈,沙哑着嗓子骂道:“好你个伍睿杰!你等着!本官要是不讨回来,以后跟你姓!”

骂完,头也不回,怒气冲冲地走了。

邬夜雪对杜昙昼道:“地毯就是在那时弄脏的,此事发生后,伍公子没有在奴家的绣房久待,当夜便离去了。”

原本邬夜雪以为,那官员骂的几句话,无非是气头上的虚言罢了。

没想到,从那天起,她再没见过伍睿杰。

三天后,又得知伍铖满大街悬赏寻找伍睿杰的行踪,邬夜雪彻底慌了。

“杜大人。”邬夜雪双眸含泪,神色凄惶:“您说,伍公子是不是被那官老爷——若真是他干的,那奴家当时也在场,他会不会也对奴家……”

说到后头,邬夜雪已经害怕得不敢把整句话说完了。

青楼女子,地位最是低贱,掌权者想要动手除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难怪她如此惊惧。

杜昙昼寻思半天,问:“那官员长什么模样?”

“奴家不敢……”

杜昙昼打断她:“若想安生活命,就要将你所知悉数告知本官,帮本官尽快揪出此人。此人落网,才能还你平安。”

邬夜雪喘了几口气,艰难平复下心绪,她用手捂住胸口,压低声音对杜昙昼讲:“事后,奴家悄悄打听过那官员的身份,后来才得知,那人……”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杜昙昼双眼,坚定道:“那人应该是馥州长史,范书喜。”

杜昙昼原地坐了一会儿,站起身,道:“收好本官的玉佩,过几日,本官自会来取。”

回到池醉薇的绣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得屋内传来琵琶声。

杜昙昼推开门进去,见池醉薇已经将琵琶从水榭拿了过来,此时正在弹奏。

说也奇怪,杜昙昼在的时候她不弹,他一走,她反而又苦练起来。

她的琵琶谈得如何,杜昙昼不通乐律,无法评判。

只是她弹奏时的那副表情,着实称得上是愁眉苦脸、咬牙切齿。

杜昙昼垂眸一看,她好几根指头的指尖都裂开了,在往外渗血。

“手指都伤了,为何还要弹?”他走到她身边,疑惑地问。

池醉薇被他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琵琶扔出去:“哎呀!”

抬头见是杜昙昼,不由嗔怪道:“公子怎的走路都没声音?吓得我、吓得奴家魂都要散了!”

杜昙昼往她对面一座:“是你太专心了。”

池醉薇行事莽莽撞撞,一点伺候人的卑躬屈膝之色都没有,又不会说软话,自称还变来变去,乱七八糟。

被杜昙昼所吓,还敢直言嗔怪,一点下层乐伎的自觉都没有。

杜昙昼看她一会儿,渐渐猜出她的身份了。

她不是从小就被卖来妓院的,她八成是及笄后,因为家道中落,才流落至妓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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