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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心头便浮现万般不畅快。
“少主大人?”听见动静,她惊喜地看过来,好似完全不明白他骗她过去,是为了让她丧命的,只满眼担忧地看着他,语气很轻,叫无惨想起了那只被她呵护的小鸟。
“您终于醒了,太好了,我去叫医师过来……”
“……”见她真的起身就走,口干舌燥的产屋敷无惨也不得不忍下心中厌恶,嘶哑着嗓子:“水。”
她这才想起来给他倒水,慌慌忙忙递了一杯冷茶过来。
“……”少年虽然病弱,但始终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从骨头里都浸着傲慢,哪里饮得了冷茶,当即眸中便浮现鸷色,问:“其余的仆人呢?”都死了?
这几个在熬药,那几个在洗衣……产屋敷无惨听着,渐渐皱起眉:“你为何在此处?”
“因为家主大人担心有人再次给您下毒,所以……”
下毒?
竟然有人敢向他下毒?
羽生葵接着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少年立即明了过来。
昨日是中秋家宴,他突然离席,又在外吐血昏迷,如此狼狈,那些下贱的庶支就以为有机可乘,迫不及待想要取而代之了么?
真是可笑。
产屋敷无惨又气又恨,没握稳手里的茶杯,冷茶洒出来,沾湿了他的衣服,她立即看向他,慌慌忙忙地拍了拍他的胸口,险些让他背过气去。
“……”只消看着她,产屋敷无惨就能想到自己是如何受神明的厌弃,瞧见自己的悲惨,命运的不公,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但既然父亲让她贴身照顾自己,至少说明她是当下最可信之人,他还不想死,于是也只能暂且忍受了。
“水。”他又咳嗽几声,艰难地说道。
这一次递过来的终于不是冷茶,产屋敷无惨喝过以后,她又叫了医师过来,医师嘴里依旧是那几句话,依旧是那一套,少年恹恹地听着,却也十分配合——在活下去这件事上,他一向拼尽全力。
医师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个人,无惨端出温和的样子,笑着看她:“这段时日,就要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的。”
说完,女孩看着他湿漉漉的衣襟,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出去,不久后,她抱着水盆和毛巾回来,爬上床,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产屋敷无惨才做了针灸,又身在病中,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她凑过来,额头青筋暴起:“你做什么。”
“给大人换衣裳呀。”
她像是被他吓到,手抖了一下,怯怯低下头,解释道:“医师、医师说了,要每日都给大人擦身的,不然的话,恐有风寒之兆……”
听见这样的话,产屋敷无惨也安静了下来,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好一会儿,才满怀恨意地妥协:“你闭眼。”
“好。”她乖乖闭上了眼,又问:“少主大人,这样可以吗?”
“嗯。”
手指搭上来,和从前那些帮他擦身的男人不同,她的手柔得像是水,温温热热,肌肤相触,带来从未有过的酥麻之意,叫他觉得那一处肌肤根本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化作了任她施为、供她取乐,轻轻一碰,便能牵引他心绪的风筝线。
安稳后就杀了她,还有那个医师,那些庶系,通通都去死。
少年耳尖薄红,指尖发颤,恨恨然发誓。
但不论心中如何厌恶排斥,现下,他的的确确是任她视为的病人,她笨拙,又闭着眼,所以总是摸索着流连,闭上眼只会让触感愈发清晰,产屋敷无惨不得已睁着眼煎熬,又不自觉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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