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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贺令芳见他盯着正堂发呆,心里也不好受,故意打破沉默。
贺砺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几人绕过正堂,经过二门来到后院,院中内堂前早整整齐齐地站了百来个仆婢,见主人来了,纷纷下跪行礼。
贺令芳指着站在最前面的一位妇人向贺砺介绍:“这位姓鲍,她和后面那五十余人都是太后赏的。”
鲍桂英抬起头来,本想说几句漂亮话奉承一下新主人,冷不防对上贺砺那双轮廓凌厉冰冷无情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左边这位你应该还记得吧,齐管事,贺府的老人了,家里出事后他被发卖到恒州修建寺庙,好不容易寻回来的。”
一名老仆膝行两步,向贺砺磕头道:“老奴问阿郎安。”
贺砺垂眸看着他,又忆起许多以前的事来,心绪一阵翻涌,道:“受苦了。”
三个字说得那老奴哽咽起来。
贺令芳又指着齐管事身后四名样貌秀丽的丫鬟道:“此四婢原是我身边的,做事周到伶俐,暂且派来给你用。你若用着合适便留下,若不满意,退给我便是。余下的都是新采买的,让齐管事调i教着,你先用,不够再买。”
贺砺应了,让齐管事带人去给鹿闻笙和戚阔安排住处。
打发下人各归其位后,姐弟俩继续往后院走。
“阿姐这些年过得如何,李家对你可好?”贺砺问贺令芳。
贺令芳稳重道:“我那公爹你也是知道的,虽出身贵胄,骨子却全是读书人的清高。当年贺家出事后,李家惶惶不安,休我之声沸扬,便是他一力压下,说祸不及出嫁女,这是从古至今的规矩。不管贺家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成为李家休弃我的理由。况且贺家出事,我是有所娶无所归,属于三不去之一,不能休。因此力排众议,坚持将我留在了李家。这八年,虽说过得不容易,但现在也都好了。只可惜你三姐她……”
贺家遭难那一年,十五岁以上男子皆被斩首,十五岁以下的流放,女眷悉数充入教坊司。贺砺的祖母出生名门性情刚烈,不肯受辱,带领贺府女眷共三十七人,一夜之间全部缢死在教坊司内。
一个月之后,贺砺的三姐贺明芳也在夫家上了吊。
想起旧年惨事,贺令芳忍不住又用帕子拭泪。
贺砺与她并肩而行,眸光冷硬,沉默不语。
贺令芳伤感一回,才想起问正事:“去宫里可曾去拜见太后?”
贺砺点头。
贺令芳停住脚步,四顾一番,见无人,这才低声对贺砺道:“近日我听得风声,说太后似有意为你指婚秦衍老贼的嫡孙女秦思莞,想借这场婚事让秦贺两家化干戈为玉帛。”
贺砺微微抬头,目光幽凉地看着远处道:“阿姐不必忧心,我自有计较。”
贺令芳看着眼前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青年,脑海中总是不自觉地拿他与以前那个春风得意的少年相比,心头一股酸涩感始终萦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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