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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片段补全,让他完整地来见爸爸妈妈。
但槐中世界的规则,一旦愿望达成,意识也就要消失了。
槐树吓唬他:“你难道不怕你这样消失,爸爸妈妈会伤心?!”
——其实不会,意识消散在人类看来,只是安静地睡着了。
他们把穆寒春夫妇送回家,这段旅程就会结束,从此以后,这是一条独立的世界线。
穆寒春和宁鹤会记得,在某个奇异的下午,有一对自称是粉丝的兄弟,其实是从另外的世界赶来,帮他们回家的孩子。
但这个道理只有树知道,被妈妈哄迷糊的少年反派大BOSS吓了一跳,立刻清醒了几分:“不可以……爸爸妈妈不能伤心。”
“对!”槐树用力拍叶子,“你得坚持住!你得长大给他们看呀!”
少年反派大BOSS卯足力气,撑着手臂想坐起来,却无法控制身体。
他是由痛苦、绝望和孤独组成的,他带着这些留在十三岁,现在痛苦消散、绝望和孤独也不治而愈,自然就没有了更多的力气。
“我太累了……没力气长大了。”叛逆的反派大BOSS又自责又愧疚,他甚至开始后悔,不该冲动地跑回来见爸爸妈妈,“对不起,我……”
少年的胸口忽然震了下,他挣扎着醒过来,慌乱地抹去妈妈的眼泪。
他是在和槐树说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声,直到被眼泪砸在手上才察觉。
“妈妈,妈妈。”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仰头望着宁鹤,不停擦拭那些泪痕,“我长大,别哭,我会长,我没事了,我好好的。”
宁鹤抱着她的孩子大哭,她哭得像她十七八岁的时候,原来妈妈难过心疼到极点,也会变成小姑娘。
妈妈给宝宝讲爸爸的坏话,讲爸爸幼儿园的时候哭着跑来告状,却没讲穆寒春第一次出事故、昏迷了一个月才醒,十七岁的小姑娘哭得整个医院都能听见。
那些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宁鹤抱着她的宝宝不松手,不停抚摸那些被小心翼翼藏着的伤痕,妈妈的眼泪掉到哪,那些伤就在哪里痊愈。
眼泪越落越多,变成一场霖霖春雨。
穆寒春沉默良久,忽然拉开车门,下车找到靠在车外的年轻司机。
穆瑜正不动声色地画方框,往十三岁的反派大BOSS身上种一颗见雨就长的小榆树苗,听见车门响,回过神抬头。
在影帝生涯饰演过的诸多角色里,穆瑜来昆仑山,演的是穆寒春。
这部电影的评价两极分化,有人说像极了,有人说完全不像,刨除所有意气用事的胡乱点评,实际上或许也是一半一半。
那时的穆瑜尚且并不擅长演一个父亲,听到孩子降生时的期待、徘徊踱步的心焦、见到爱人和宝宝的满心欢喜……他都只能按部就班,用最标准的表演技巧诠释。
于是评价的分歧在这里也最多,有人说他表演过度、有人说他情绪不足,一位知名影评人洋洋洒洒数千字,指出不少表演失误,例如穆车王才不会这样手忙脚乱,莽撞冲动,像个冒冒失失的毛头小子。
“你……你好。”穆寒春有点紧张,他甚至在覆着薄霜的乱石上趔趄了下,被穆瑜及时伸手扶稳,“我想去撞个人。”
穆瑜:“……”
暗中埋伏的槐树:“……”
蹲在缸里、挂了满树小朋友的榕树:“……”
但穆寒春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准确——毕竟他不知道对方是否是人,这是种不够周密的预设:“世界意志,是应该叫世界意志吗?”
那段仿佛是幻觉的记忆里,陪着小木鱼误入白塔世界时,穆寒春和宁鹤曾经得知过这一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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