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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但是抬不动步子，男孩又往前走了两步，停住了。

路灯暗淡，卫东看见男孩眼睛里闪着莹亮的光。

是眼泪。

他心里犹豫了一下，把兜里剩余的钱掏出来递给他：“拿着吧，早点回去，太晚了在外面不安全。”

那一汪晶莹倏然滑落成一条。

“你带我回去吧，哥。”

声音里带着哽咽，带着一丝请求：“我没地方去，我感觉你人挺好的……”

“那你也不能跟我回家呀，要不你去附近的城中村找个小旅店，用不了多少。”卫东看着他哭的样子，有点为难。

“我不脏，我，没做过几次，哥。”男孩抬起胳膊蹭了下脸，有点结结巴巴地解释。

“我没觉得你脏……”男孩的话让卫东听着有些不舒服，“我是什么人，又怎么会嫌你……”

男孩终于走到卫东面前，抬头看着他。

卫东比他高出大半个头。

“我得来的钱都不容易，我舍不得去住店……”男孩喉咙哽住了，没再说下去。

距离有点太近了，卫东有些不习惯，他本能地想后退一步。

“我有点疼，哥，走不动了。”

明明刚才还说不疼。

卫东皱了皱眉。

男孩看了他一会儿，眼里的期待渐渐黯淡，他低下了头，把卫东后递给他的几百块钱塞了回来，转身微微跛着走开了。

卫东站在那儿没动。

男孩走回之前树下的长椅旁，扶着椅背，慢慢坐了下去。

卫东站了几分钟，走了过去。

男孩正把那两百块钱整齐地折好，塞进裤子口袋里，塞完又按了按。

“你不回家吗？”卫东问。

他刚说了没地儿可去。

男孩抬着头，微张着嘴看着他。

“这一片儿晚上不安生，你不害怕？”

男孩撑着椅背站了起来，看着他。

卫东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吧。”

男孩眼神亮了一下，随即掩住，安静地跟了上去。

这个公园离住处有点远，要是只有自己，卫东扫个单车就骑回去了，最多打个摩的，但是看看男孩走路很不舒服的样子，他有点内疚，自己时间太长没做过了，有点没控制住……

卫东走到路边拦了个出租车。

他拉开副驾车门坐了上去，男孩自觉地爬上了后座，一路上俩人都没说话。

车窗开了半边，卫东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男孩头抵着车窗，呆呆地望着路边迎面而来的一根一根路灯飞逝而去，目光消沉而无神。

这个点儿城中村的夜市还热闹着，车开不进去，停在了村口的门楼子前，卫东付了钱，男孩扶着车门慢慢挪了下来。

“能走吗？”卫东问。

“能。”男孩连忙点头。

卫东伸手扶他。

男孩吓了一跳：“不用不用，别让你街坊看见，我自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