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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的饴糖是天边月映在地上霜,美丽却无法饱腹,她吃不起,也不愿意去吃。
李樯的剖白似不灭火焰,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取暖,但是她却不能那么做。
李樯仍是天之骄子,她却已不是当年的傅胜玉,李樯对她的情意还可当真吗?
就算当真,这份情谊又能抵什么。
她根本无心去想情爱之事,对于婚姻也很悲观。曾经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是嫁去一个憨直郎中家里,现在连这个也不想了。
她凭什么去想李樯?
李樯放在她眼前,她也只能看一看,听一听,然后收进盒子里,啪嗒关上盖子。
胜玉长长舒一口气,睁开双眼,神色虽还有动容,眼底却已是一片清明。
绿园。
落花被剑意扬得纷纷,围观之人连忙喝彩,唤来几声不冷不淡的嗤笑算作回应。
但清朗的嗓音显然比平日要高昂几分,无论哪个路过的仆从都能听出其间的主子今日心情极佳。
李樯收了剑,自然有人上来替他擦拭剑刃,即便剑上除了残瓣与花汁便什么都没有。
李樯自己也取了一张干净布巾,左右擦着手,嘴角挂着浅笑。
管事蒋喜德侍立一旁,一边弓着腰随时准备接帕子,一边打量了主子的神色,嘿笑:“大人,可仔细着些,脚上的伤还没好全呢。”
提及脚伤,李樯难得感兴趣,立刻低头看了一眼。
只是那一眼不甚担忧,反而眉飞色舞。
这脚伤得很好。
若非如此,胜玉怎会在绿园留住。
天时地利人和,他近来是占尽了。
原本还打算再按捺按捺,但胜玉实在是把他逼急了。
胜玉是全然不在乎他,他在胜玉面前,甚至还比不上一个粗鄙贱妇。
这哪里能忍,他得让胜玉明白,他也是有脾气的。但这脾气也不能撒得太狠,否则以胜玉的性子,或许真就与他不相往来了。
所以李樯又刻意让胜玉拿到那枚小像,先攻为上,打乱她的思绪,叫她措手不及。
那突然冒出来的陈氏妇人,原本他是想当个臭虫踩死,但转念一想,又暂且留着能用。
五十两银子打发了,再拿去胜玉面前假作不经意地邀功,果然胜玉心软,叫他捡了好大的一个便宜。
只有一处失算了。
原本,他还想再钩着胜玉,再磋磨一阵子。
要磋磨得她心软骨头也软,习惯性地倚靠着他才好。
但到头来,是他自己先心痒难耐,忍不住地,半真半假露了心迹。
不过露就露了,李樯也并不后悔。
毕竟那些话早在五年前就该让她听见,他自己憋了五年,多么辛苦,现在再忍不住,也是正常。
就是眼下的瘙痒忐忑有些难捱。
李樯坐不住,时而站起来四处晃晃,时而托腮出神,仔细思索着胜玉的反应。
他刻意先走,留给她时间好好想想。
这会儿她应该已想定主意了吧。
就算她原先是个木头,看不明白他的示好,如今也定然要懂了。
既然懂了,就该欢欢喜喜,扑到他这里来,才好报偿他五年前的相思之苦。
他现在已不是孱弱少年,能保她护她,她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李樯想来想去,实在觉得自己没有被拒绝的道理。
李樯又偏头,看了一眼院子正中的日晷。
又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胜玉还没来找他。
李樯喊来蒋喜德,问:“门口有信来吗?”
蒋管事出去看了,又快步回来,恭声答道:“没有。”
李樯横了他一眼,靠椅背坐着,双脚翘着架起踩在扶手上,叮嘱道:“有信来——或者有人来传口信,即刻叫我。”
“晓得,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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