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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将兵役、徭役,田制、税制通通大改。

谢不逢在肃州自学的无数书册,还有少年守陵时,亲眼在边关看到的一幕幕图景,与军旅生涯中所观、所见、所闻,皆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他彻底将前朝架构在贵族世家中的制度,拆解、重构。

如若说废帝手中的卫朝,只是单纯延续前朝,给皇室换了一个姓氏的话。

那么现如今的卫朝,才算彻彻底底的改朝换代。

文清辞虽然知道,谢不逢绝对会成为一个与谢钊临完全不同的皇帝,但今日听到的这一切,仍令在他的料想之外。

文清辞没有预想到的还有……在无尽的空虚与麻木之下,支撑着谢不逢的,其实就是他当年留下的几句话。

他对谢不逢说“怜取眼前人”,所以谢不逢逼着自己日日去见兰妃与谢孚尹。

谢孚尹告诉谢不逢,文清辞说他是“卫朝的英雄”,所以少年真如文清辞所说,成为了那样的人。

“……不过谢不逢厉害虽厉害,民间对他却也褒贬不一。”白之远对文清辞说。

“这是为何?”

“他的功业有目共睹,但将礼孝之法全部抛于脑后的行径,也有目共睹,”白之远忍不住说,“比如喜爱酷刑。且还以酷刑折磨废帝这件事。无论废帝之前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他是谢不逢亲生父亲的事实。我要是谢不逢的话,就算做,也要藏起来偷偷做。这对皇帝而言并不难吧?但他偏要光明正大。现在整个卫朝的人都知道,自家皇帝,是个罔顾人伦的不孝之子。”

白之远这语气非常夸张,像是说书人一般,显然是在雍都听了不少精彩的“故事”。

说完之后,他又顿了顿自己感慨道:“但皇帝做到他这份上……好像也挺爽快。”

文清辞笑了笑,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继续给身边的花草浇水。

白之远说的,便是大部分卫朝人看法。

没有人能够抹除谢不逢的功业。

但他部分所作所为,又实在大逆不道至极。

众人一边谴责,说他与废帝不愧是亲父子,都是一样的疯。

但另一边……却又忍不住在心底里偷偷艳羡这样的人。

而谢钊临倒台后,原本畏惧当今圣上,不敢妄言的松修府众人,也逐渐光明正大地谈论当年发生的事。

宋君然不许众人在谷内讨论雍都的事。

因此白之远一边说话,一边忍不住默默观察着周围。

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他连忙清了清嗓子,换个话题假装与文清辞讨论医理。

但最后一秒,白之远还是忍不住悄悄说了句:“……据说废帝现已彻底被逼成了疯子,谢不逢的手段,的确是狠。”

……

刑部大牢内有专人负责看管谢钊临。

此时他的状态的确已经和白之远说的一样,彻底地陷入了疯癫。

谢钊临明天有大半日的时间都在胡言乱语,不断惊恐地祈求“殷川大运河下的冤魂”离他远一点。

他嘴里的话,来来去去都是那两句。

听得久了,负责看管他的士兵,耳朵里也起了一层茧子。

不过他嘴上虽厉害,可是负责看管谢钊临的人都能看出,这位废帝已至极限。

谢钊临被从圆牢,换入了水牢之中。

这日,被押在此处的他,神志忽然清醒了不少。

他不再像以前一样疯癫大喊,而是瞪圆一双眼睛喃喃自语:“……朕,知道,朕就知道。”

“哈哈哈文清辞,那日,那日的话就是你说的,不是朕的幻觉!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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