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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沛阳从前虽然也在淮州读书人里小有名气,但自从落榜后,名声一日不如一日,被人明里暗里嘲讽,捧高踩低,他早就受够这种气,如今终于靠着真理刊扬眉吐气。
他每日偷偷混迹于各种读书人圈子,听着那些比从前更夸张的溢美之词,源源不断传进自己耳朵,内心简直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
一时间,他甚至连被禁考终身无缘仕途的痛苦,都抛诸脑后,整日春风得意,恨不得走路都能飘起来。
激动之下,陈沛阳连夜写了三篇文章,准备在下一期真理刊上发表,这一次,他要直接号召各地举子们都站起来抗议,拒绝参加下一次科举,到时候看朝廷如何收场!
不是禁止他科举,阻止他的仕途吗?他照样能混的风生水起,凭一己之力影响舆论!
他已经迫不及待幻想着将来朝廷停止这些荒唐的政令,被迫低头的场面了。
将来等他声名鹊起,成为读书人中的言论领袖,说不定朝廷还会重新恢复他的科举资格,来安抚淮州举子。
短短一个多月,陈沛阳尝到了书刊和文人舆论的好处,越想越美,若是皇帝还能慧眼识人重用他,他倒也不是不能在真理刊上替皇帝美言几句……
就在陈沛阳准备在第二期真理刊再次大展拳脚之际,真理社的好几个举子慌慌张张找上门。
“陈兄,大事不好了,你快看看这个!”
陈沛阳没好气道:“如此惊慌失措,成何体统?简直丢我们读书人的脸。到底什么事?莫不是朝廷派人来抓咱们不成?”
“不是!比那个更惨!”要是朝廷真派人来抓,只会助长他们真理社的名声,反而显得皇帝气量狭小不能容忍,听不得真知灼见,他们才不怕呢。
陈沛阳疑惑地接过对方递来的一叠纸,纸张很薄,但展开来版面却不小,有一般书籍的八倍那么大,上面刊载的文字都是蝇头小楷,密密麻麻。
这样好几张纸叠在一起,正反面都印刷有长长短短的文章,内容量比他们的真理刊多十倍以上。
陈沛阳眼睛一瞪,刊头上工工整整印着“大启周报”四个大字,头版头条就写着朝廷最新的科考新政,以及京州宁州和荆州清丈田亩的成果。
文章没有太花哨的文笔,也没有像其他文人那样旁征博引卖弄学识,只以详实的数据,调理清晰地列举出了各种改革前后成效的对比。
科考改革以及在各地新建皇家技术学院、普惠学堂后,多少曾经读不上书的寒门、贫民子弟有了从此改变命运的机会。
读书和科考再也不是少数门阀世家完全垄断的上升通道。
他们曾经只是工人、农人、匠人甚至商贾,如今已经在各个行当和衙门看见他们发光发热的身影。
农田里播种与收割的机械,河边的水车与工坊,出海的船队,大河上的长堤,小到小妇人手里一根缝衣针,读书人手里一卷便宜的书册,冬天普通百姓家取暖的煤炭,撒入饭菜里一小勺宝贵的盐,甚至是戏台上唱戏的戏子……
那些曾经被人瞧不上的行当,三六九等的末流百姓,现在生活里却处处都饱含着他们的贡献。
下面第二条文章,则是写朝廷追缴回来的隐田税收的用途。
造路修桥,兴建国道,兴修水利设施,开设工厂生产各种廉价日用工业品,提供大量稳定的就业岗位,开办学堂,救济难民,养兵练兵抵抗外敌……
光是一项扫盲识字率,就比前几任皇帝在位时,翻了三五倍不止,这几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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