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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紧紧盯着沈知晗,却见他一脸迷茫,犹豫许久,张口问道:
“……周清弦,是谁?”
祁越一滞,不可置信看着他。
继而骤然发怒,手中指节用力几分,在皙白脸颊捏出红痕,厉声道:“你装什么?”
“周清弦是谁,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现在装什么,以为他死了,我就会不在意从前事吗?”
沈知晗只是认真与他对视,眼中迷惑,最后轻轻搭上手腕,道:“我确实不知……你所说何人。”
祁越盯了许久,随后“呵”地冷冷讽笑出声。
“他真是不幸,舍命要救的人,不过短短几日,便忘得一干二净。”
“若是我,爱也好,恨也罢,就算离开了,也要他记着我一辈子,让他难过时想我开心时想我,无论好坏,总之——不能将我忘了。”
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周清弦的尸身已被我亲手一截一截砍成数段,丹田捣碎,喂了野犬,便是神仙来了,也再无一点生还可能。”
沈知晗另一手抚上胸口,艰涩道:“不知为何……我分明不认识他,可这处,”他沉默了一下,道:“却闷坠得发痛。”
祁越松开了手,转身离去。
沈知晗捉住他手腕,唤道:“等等!”
“做什么?”
“为什么要走,我方才说的,你不相信我吗?我没有与……”
“凭什么你说,我就要相信?我只相信我眼前看到的东西,”祁越骤然打断他,不耐烦道:“我想到便会觉得恶心,甚至觉得曾经与你做过那些事很脏,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你,更不愿当你徒弟。”
沈知晗怔怔听着,又抱着最后一丝不甘心,问道:“可你,你不是在殿前等我吗……”
“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祁越皱眉道:“今日天气好,我本就是想带葶苈一道游玩,只是恰巧路过这罢了。”
“哦——你该不知道她是谁,她是我新娶的夫人,她比你有意思得多,无论性子,亦或床事——”
“大约忘记与你说了罢,师尊,”祁越道:“我早就腻烦了你唯唯诺诺逆来顺受,没有一点主见,只会说着这样对我好那样对我好,做一些自我感动的事。”
“男人需要换着口味,喜欢欲迎还拒,喜欢花样繁多,而不是跟条贱狗一样,碰一碰你就主动脱光衣服撅起屁股,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像个婊子。”
沈知晗不停眨着眼睫,掩盖阵阵翻涌的雾气,他喉头发哑,问道:“可你从前……不是说,喜欢我这样么?你说你喜欢我坦诚,喜欢我乖顺,喜欢我……能满足你想做的事情……”
祁越见他眼框发红湿润,反倒更笑出声,“你不明白吗,还要我说多少遍——男人说的话,只有在喜欢的时候是有作用的。”
言下之意,便是情感已不再如当初了。
沈知晗无措地站在雪中,肩头因寒凉微微瑟缩着。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那术法,让你变成了这样……”
“不是。”祁越直言道:“你不用为我找补,我只是因为看到了那些东西对你恶心,也有了更喜欢的人而已,没有人指使我,更没有人控制我。”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沈知晗朝那远去背影唤了两声,皆消散在了纷纷扬扬的雪碎中。
他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却止不住地心口发酸发疼,屋外冻得发冷,便抖着手指往袖口缩,无意间从衣襟里翻出一截干枯花枝,带落几片皱瘪灰黄的瓣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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